這毒,無色,無味,可殺人於無形。
他實在想不出究竟為何這女孩子的爹會狠下心來毒殺女兒。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麼狠心的父親?還是說這個人有不得已的理由?
外面的風更大了,呼呼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這房內小火爐上鐵質水壺水開的嘟嘟聲。
小姑娘神情黯然的擦了擦淚水,走上去,把爐火封住。想去提水壺。誰知那水壺有點燙,她縮了縮手,重新找了個布裹上把手才敢拎起來。
一個陶製的茶杯,小姑娘往裡倒了一杯茶,然而端著走向了徐淵。
“哥哥,天冷,你喝杯熱開水吧。”
徐淵接過,吹了吹氣,稍微抿了一口。茶水比想象中的要難喝的多,苦澀,且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這裡水都是這樣的……”小女孩靜靜的說道。
“為什麼?”
“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水還是甜的,天也沒有這麼冷,這幾年不知道怎麼回事,水變苦了,天也陰冷了許多。我爹爹常說要搬家,可是因為天氣總是不好,所以搬不了家……”
徐淵若有所思,心中做出各種猜測,但是拿捏不定,心道,看來一切還要等這小女孩的爹爹回來才能證實……
……
一邊和小女孩聊著天,一邊等著他父親回來。
如此,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後,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接著便是門咯吱響的聲音。
“爹爹回來了……”小女孩忽然變得有些緊張,精神高度集中,淚珠悄悄又滾落下來。
呼呼!
狂烈的風,從門縫裡吹了進來。冰冷的氣息頓時把這溫暖的小屋灌滿,甚至那小火爐中的火都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
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從外面擠了進來。
徐淵放眼望去,卻是一愣:
這男子年齡大約四十左右,身體壯實,一身皮襖子,頭上還戴著厚厚的氈帽。他腰上跨了個木箱,應該就是醫用的箱子。
這些都是一個平常人應該具有的模樣,徐淵並沒有感到驚奇,讓他感到驚奇的是另外的東西——
這男子的面龐,居然蒙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氣!與此同時,他的眼眸中更是不時閃爍出詭異的青灰色!
徐淵走南闖北這麼些年,吸收的經驗更是別人難以想象的多。他一看便知曉了,這男子肯定有妖邪附身!
和修真者的奪舍不同,修真者的奪舍是抹去原來人的記憶,自己霸佔別人的身體。而妖邪附身則無法抹去別人的記憶,只是將之擠到一邊,自己控制了這個人的身體和行為。
因此,被妖邪附身的人往往親眼看著自己做出一些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卻無可奈何,只能任由妖邪擺佈……
“難道這人給自己女兒下毒,是妖邪指揮著他的身體做的?”
徐淵第一眼便做出瞭如此判斷。
這時,小女孩強打笑容,迎上去,像往常一樣,要去接他爹爹的藥箱:“爹爹,你回來啦,來藥箱給我……”
“小心!”
徐淵淡淡道出一聲。隨即伸手一抓,小女孩移形換位一般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修真者?”
中年人眼中冒出一絲綠光,嘿嘿一笑,手指長達數寸的尖銳的綠色指甲慢慢縮了回去。
“爹爹你怎麼了?”小女孩驚魂未定,她爹爹那詭異的笑和指甲都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
徐淵抓著小女孩的肩膀,大聲道:“好好看看,他不是你的爹爹了!他是一個妖邪之物!”
“不,他是爹爹!他是爹爹!他樣子沒變,就是我爹爹!他還給我買了我最歡的蜜餞兒,怎麼可能不是爹爹……”
“你看看他的眼睛和爪子!分明是被妖邪附身了!”
小女孩的爹爹怒氣的沖沖的指著小女孩:“秀蘭,這是誰?你怎麼會讓他進了家?”
徐淵斜瞥了他一眼,負手而立,並不作答。
“秀蘭,到爹爹這邊來!爹爹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把門關好,千萬不要讓別人進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是不是非要逼得爹爹把你扔到雪地裡去才聽話?”男子怒喝。
小女孩情緒激動,一邊流下了滾滾的淚,一邊企圖掙脫徐淵的手臂,朝那男子跑去。
男子妖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張開雙臂,用誘惑的聲音說道:“秀蘭,到爹爹這來,那人是壞人,爹爹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讓壞人進門嗎?你怎麼不聽爹爹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