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貪吃糖果的小男孩,不假思索地去伸手拈下果兒,入口。
“他怎麼了?”赫敏驚慌地問,“這不大符合常理吧……”
“不僅不符合常理,還腦子有病。”小悠白了一眼說,邊憤憤地想:
——早知道他這麼自覺就會吃,自己先前還擔心個屁啊?嘁~
彩虹果彩虹果,自有它蠱惑人心的地方。
時間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沒有誰動誰說話。
安悠然不自覺地想要去尋找永遠會在她身側那隻就算不怎麼溫暖好歹也熟悉的手。
只是、
那輕輕的,不明顯的一抽手,卻分明地端出了態度。
小悠又想起了鏡屋裡的那一幕,但她現在只是在想,西弗當時在外面,又是怎樣的一般心情呢?
她不害怕西弗啊,真的真的。
只是,為什麼,不會說謊的鏡子,卻告訴自己,最害怕的人,是西弗?
怎麼會害怕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呢?
想到這個問題,安悠然不知是要哭笑不得還是抱頭懊惱的好。
對於西弗而言,也不知是諷刺還是悲哀。
現在,不過是從她的手裡抽走了自己的手。
可那時,安悠然的無心證明又從他心裡抽走了什麼?
“小悠?”輕柔的呼喚打斷了二人各自的沉思,打斷了所有人各自的沉思。
還是那個安聖寧,只是,怎麼就眨眼間就有了親切的味道?
“小悠嗎?”男子輕聲地嗤嗤地笑著,“你都長這麼大了呀?”
“安……聖寧?”小悠試探著,有些遊移不定,“哥哥?”
猝顏一笑,最巧妙又靜謐地回答了小悠那真是傻呼呼的問詢。
羅恩猛地想起了什麼,於是低聲提醒:“小悠,來之前,那個安幽憶不是讓你代她給你哥一封信的嗎?”
“哦哦,對對!信~”小悠這是是喜得合不攏嘴,哪還顧得上想更多的東西?直截了當地就把懷裡的信扔給了聖寧。
安聖寧寥寥幾眼,忽地朗聲唸了起來:“聖寧,你還是擺脫不了你的命運啊。你真的以為你做的那些算是為她好的努力嗎?當小悠找回她遺失的記憶的那一天,我想,一切終要顛覆。我要求你把這封信給小悠看,給她的那些朋友們看,只是為我找一些證人——你還真是厲害,自己的願望無法實現,於是不論誰的願望都落空了。”
這……就是要讀出來的原因了嗎?
“呵呵……”這笑聲卻不是屬於安聖寧的,而是那個魔王的。“安幽憶,你才是真的厲害啊,你們的願望無法實現,於是我們所有人的願望才真正落空了。”
安悠然撇了撇嘴,決定不多嘴去問那個“你們”的“們”除了幽憶大人還有誰。
不知怎的,小悠總是對這個親生的失而復得的哥哥又一種陌生的(炫)畏(書)懼(網)感。不是還不熟悉的緣故,而是害怕,說不上來理由的害怕。
可能是因為他之前因為受了“汙染”是個魔王,所以才有這般想法?
安聖寧為什麼會成為魔王、為什麼現在可以這麼輕輕鬆鬆地把他找回來做安家的繼承人,就好像球隊裡的正選受了傷就隨便扯了一個替補過來繼續比賽一般的簡單隨意——這是安悠然那小腦子永遠想也想不透的謎,也是安家從來沒有告訴過小悠的一個真正的“謎”。
就連尹飄兒和林小惑也沒能告訴安悠然答案。
是“沒能”,不是“沒有”。
安聖寧揮揮手,甩出了幾星磷火,燒著了白色的信紙。
最後,泯滅入塵埃。
斯內普就那樣一言不發地看著安悠然,不知為何,竟覺得安聖寧徹底地讓小悠離自己漸行漸遠。
想到這,他不禁要在心裡狠狠嘲笑自己幾聲:本來就是她所害怕的人,本來就是距離重重的人,哪來的“漸漸”?
——從來都是陌路!
安聖寧的心臟忽然微微被刺痛了——就算其他人看不出來,但他能看出,小悠那眉間擋也擋不住,抹也抹不去的鬱郁。
莫非是自己搞錯了些什麼?他的妹妹不是一個那個有著明麗的笑容,飛揚著一頭長長的烏髮,眯縫著黑眼睛,臉頰紅彤彤的小姑娘嗎?
他不想再看到悠然這樣了。
他的妹妹是永遠快樂的小悠呀。
聖寧細細地回想了許久,從看見她是嬰兒的第一眼,一直到最後的分別,確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