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洱兩眼都在放光!
“四哥電話裡是這樣說的。”
“不是離預產期還有五六天嘛?怎麼悶聲不響地就出來了呢……”
“嗨,誰知道,估計倆娃被折騰得厲害了,想早點解脫吧!”劉馨婷揮揮手。
葉洱沉思片刻,鄭重點頭,“估計是胎教太血腥,兩個小萌娃頂不住了。”
“有個變態的媽,真可怕……”
葉洱和劉馨婷剛踏進三樓就看見一群人圍著兩個白衣天使,兩人對視一眼,一衝而上,愣是生生撥出條道兒,“走開走開——我要看外甥!”
夜四黑著臉把娃護在自己懷裡,“一邊兒去!我這才剛抱上,要抱排隊去!”
另一個娃在蕭慕凉懷裡,他的目光流連過嬰兒尚且不甚分明的眉眼之上,試圖找尋到心底那人的一絲痕跡。
可是,沒有。
他早該清醒了,不是嗎?
夜辜星,不是葉紫!
葉紫死了!他的小紫——死了!
男人眼裡閃過崩潰的絕望,一滴淚水滑落,滴在嬰兒唇畔,似驚擾了睡夢中的精靈,她咂咂嘴,嚐到了淚水的苦澀,微微蹙了蹙眉頭。
蕭慕凉看著懷裡柔軟而脆弱的生命,眼眸深處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稍縱即逝。
他的掌心,託著一個柔軟的生命,那一瞬間,他的心空了,有些東西正從他生命中流走,但新的東西又接踵而至。
唇畔揚起一抹淺淡的笑,男人一雙絕美的鳳眸琉璃生光,瀲灩滌盪。
“把孩子給我。”男人沉如古磐的聲音傳來。
蕭慕凉抬頭,下一秒便別開了眼,眼前這個男人,讓他莫敢逼視。
那種銘刻在骨子裡的矜高,內斂的威懾,尊貴的氣度,無一不讓他自慚形穢。
他的目光投向一門之隔的病房,或許,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安雋煌眉眼沉沉,黑眸深邃,不待蕭慕凉有何動作,一旁的張莉就先行發難,有些氣急敗壞——
“你們這些人都出去!圍在一起做什麼?!孩子剛出生,免疫系統還不完善,你們洗過手了嗎?!啊?!”
眾人面面相覷,貌似……沒有洗。
夜四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連忙將孩子遞給護士,自己一雙手則負於身後,使勁兒在衣服上擦了兩把。
原諒他,握了槍,殺了人,還沒洗手……
張莉從蕭慕凉手上接過孩子,朝安雋煌微一頷首,領著兩個小護士進了一旁無菌嬰兒病房。
機器裝置、醫用藥物,以及嬰兒疫苗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目光掃過四周,張莉搖了搖頭,生個孩子就建個婦產科室,這裡面好多器材,恐怕國內最好的醫院也沒有,真真是財大氣粗!
蕭慕凉笑了笑,雙手下意識插進褲袋裡,淡淡道:“恭喜。”
安雋煌眉眼深沉,落在蕭慕凉身上的目光難掩凌厲,沉沉開口,“多謝。”
……
夜辜星這一覺睡得好長好沉,她知道,她是累了。
就像繃緊的弦,突然之間鬆了,需要一段恢復的時間。
她沒有做夢,只是覺得自己被一片溫暖的黑暗包圍,然後,光芒驅散了黑暗,一團暖黃光暈瀰漫眼前。
驟然睜眼,卻在下一秒微微眯起,窗外的陽光刺眼得厲害。
她試圖從床上坐起,雙手手肘撐在床面上,不費任何力氣,輕鬆起身,這才恍然驚覺,肚子上的球已經不見了,剩下一片鬆鬆垮垮的肉。
她伸手捏了捏肚皮上皺巴巴的一圈兒,明顯的游泳圈讓她一時無措。
這時,張莉推門而入,手裡拿著一個灌滿液體的輸液瓶。
“醒了?”陽光灑在她溫軟秀氣的眉眼之上,為其蒙上了一層金色光暈,帶著清風的涼爽,又染上了柳枝的溫潤。
夜辜星笑了笑,“張醫生,謝謝你。”
這是她第一次,這般鄭重地向一個人道謝。
如果沒有張莉,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夜辜星不敢想象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她的命,可以賭,可是兩個孩子的命,她卻賭不起!
“不用謝,我是婦產科醫生,迎接新生命是我的天職。”
“不管怎麼說,是你救了我和兩個孩子。”
張莉輕嘆一聲,“與其謝我,還不如謝你自己。上次我說孩子個頭太大,你怕早就決定了要自己生,所以才會拼了命地鍛鍊,是嗎?”
夜辜星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