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
“電話給我。”
葉洱把電話遞到他手裡。
男人轉身出了臥室。
葉洱坐立難安。
將近半個鍾後,夜輝月才回來。
葉洱接過手機,機身發燙。
“你姐怎麼說?”
“沒說什麼。”
“她……已經知道了?”
輕嗯一聲,夜輝月點頭。
“媳婦兒,你先告訴我,如果我姐反對,你會怎麼做?”
輝月的眼睛很漂亮,黑得純粹,此刻卻如同鋒利的銳芒,讓人下意識逃避。
“你會怎麼做?”蹲身在她面前,男人固執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葉洱一顆心沉到谷底。
果然還是反對了?
“輝月,得不到祝福的愛情只能成為悲劇……”
“所以,大家認為是悲劇,你也覺得是悲劇嗎?”
“……我不知道。”
收回手,緩緩起身,險些一個踉蹌,到底穩住了身形。
擺擺手,“我知道了。”
轉身,離開。
落寞的背影在燈光下,被拉得很長,不再如松般挺拔,漸趨佝僂。
門闔上的瞬間,女人眼裡盤旋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對不起……”
夜輝月拿著外套,徑直出門。
三四月份,正是回暖的季節,多雨潮溼。
明明白天還有陽光,到了傍晚便開始起霧。
風一刮,涼徹心骨。
把車停在河邊,靠著車蓋,抽出煙,點燃。
失望嗎?
有的。
那聲聲“媳婦兒”不是叫著玩的。
他,當真了。
或許,他和葉洱的開始並不光彩,酒後亂性,餓狼撲食。
他不是沒有自制力,那天晚上,他本來可以離開的,只要他堅持。
但最後,他沒有。
半推半就也好,主動引誘也罷,他承認,葉洱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有種勾人的魅力。
他也是男人,也有生理需要。
本來,一夜情是最好的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葉洱也是這個意思——
不需要負責,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安無事。
可他犯軸,就是看不慣葉洱那副恨不得跟他撇清關係的嘴臉。
所以,他步步緊逼,到最後,卻把自己一顆真心給賠進去了。
最他媽氣人的是——小爺捧著顆純潔的心,卻被女人嫌棄了?!
剛才,所有該講的,不該講的,他都一股腦兒塞給了夜辜星。
最後,他姐只說了一句——
“小子,這條路不好走,自己當心……”
夜輝月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如今一想,可不是嘛?
葉洱的心,藏得很好,他想要,翻山越嶺在所難免。
“媽的!”
滅了煙,他上車,往公寓回開。
站在樓下,傻逼似的吹了倆小時冷風,這才上樓。
開門一看,屋裡靜悄悄的,只留了一盞小壁燈,光線昏暗。
沒有想象中“苦等盼郎歸”的窩心畫面,夜輝月苦笑搖頭。
他怎麼就忘了,那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
床上那一方小小的凸起,證明她已經熟睡。
拿了睡袍,輕手輕腳溜進浴室,洗去一身煙味。
鑽進被窩,女人身上獨有的馨香撲面而來,一聲喟嘆,俯身,印下輕柔一吻。
“媳婦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一雙玉臂纏上腰腹,夜輝月全身一僵。
卻見女人下意識靠攏,在他胸前輕蹭,嚶嚀一聲,並未有醒來的跡象。
緩緩勾起唇角,眸中深色一掠而過。
她已經開始依賴自己……
第二天,葉洱醒來的時候,一個人。
因為她睡姿不太好,被腳漏風,小腿冰涼。
枕邊空無一人,她有些怔忡。
不習慣嗎?
有的。
她穿好衣服,洗漱,略施薄妝。
看著餐桌上仍有餘溫的早餐,葉洱微愣。
他回來過……
不知怎的,忽然鬆了口氣,一顆心落回實處。
其實,她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