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允禵要出來,跟隨的兵丁不敢埋怨,只是走路越走越拖沓,漸漸被甩在後面。
允禵繞了幾個圈,知道自己也跑不出去,便尋了一條平日沒走過的路往回折。其實是一段山坡,靠著兵勇的營房。聽著營房裡喧鬧的吆喝聲,允禵曉得又有人在聚賭了,不禁冷笑了一下。這樣計程車兵,他能管嗎?
不遠處雪落的聲音吸引了他。急急簌簌,似乎不像是自然的樣子。莫非有人監視自己?允禵怒火中燒,悄悄繞過去,赫然發現一個農婦躺在樹邊,已經奄奄一息。想起素素曾經說過化妝跟蹤的事情,走上前去推了一把,“嘿,醒醒,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那農婦神志似乎不清,手動了一下,微弱的笑了笑,低低的說了一句話,聽在允禵的耳中,卻是天下最美的聲音:
“啊,又做夢了!胤禎,怎麼會是你?”
允禵聽著聲音,以為是素素。仔細一看,分明是個胖的不行的農婦。伸手一嘆鼻息,氣若游絲!“看在你象爺一位故人的份上,救你一命!”
允禵拍拍手,讓圖海扶著農婦回了自己的院子。天寒地凍,兵勇們擠在營房裡不肯出來,站崗的窩在牆角背風處悄悄的烤火,不敢讓長官發現。允禵一路行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只有門口處站崗的兵勇,縮頭縮腦的突然看見多了一個人。允禵不屑和他解釋,徑直向裡面走去。
素素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面沒人。仔細看了看格局,還是一所不錯的房子。單是八寶架上的翡翠玉如意就不是一般人養的起的。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四處轉轉,一眼就看見了外間的落地穿衣鏡,裡面的人――
素素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張開兩臂,華麗麗的轉了一個圈。蓉蓉啊蓉蓉,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胖的超乎想像了!走近一些,嘴角似乎有顆痘痘。聽說養傷的時候,如果能出痘痘就說明已經補夠了,需要換藥了。低頭摸摸懷裡,還好藥方還在。
素素湊近鏡子,細細的數數臉上痘子的數量――數不在多,無疤就行。正打量著,突然皺起了眉頭,臉上好幾處凍傷的痕跡,幸好還不是無可救藥。等會兒主人來了,想辦法治治。
好不容易碰見這麼一個清楚的大鏡子,素素和所有的女人一樣,仔細挑著臉上的毛病,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這聲音太突然了,素素本能的反應就是拔劍。可是僵硬的痠疼的胳膊提醒了她,經脈不能用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渾身僵硬的等著。腦子飛速的轉著,怎麼辦?
一個人影出現在鏡子裡,絡腮鬍子,半剃的光頭,寶藍色棉袍,還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素素吃驚的張大嘴,難道這裡是景陵?
慢慢轉過身:“允禵?!”
允禵早就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兒,看著這個胖桶一樣的女人臭美的在鏡子前面轉啊轉,忍不住偷偷的樂了。不過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女人,這才放心的進了屋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喊出來的名字,允禵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張變形的臉其實有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輪廓!“素,素素!怎麼是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一言難盡。
素素簡單的交待完自己從皇宮出來後的治病經歷,允禵這才同情的看著她,“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素素卻有些明白,他從高高在上的大將軍王變成形同監禁的囚犯,空有大鵬之志不能伸展,自己則從來去如風任性灑脫的武林高手變成行為拘謹小心翼翼的民間俗婦,落差之大幾乎不相上下。
二人一時具是默然。
素素率先打破沉默,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一心想做閒雲野鶴,真失了武功,在那些鄉野小村裡反倒享受起來。這在以前哪有機會啊!”
允禵跟著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上上下下的打量素素,素素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允禵這才說:“嘖嘖,要不是你說話,我是一點也認不出你了。瞧你這模樣變的,就是放在雍正面前,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素素實事求是的說:“嗯,好幾次,我就是大搖大擺的從他們的哨卡穿過的,那些畫像不太象。”
允禵鬼鬼的一笑,俯下身來說道:“不過,我覺得你女人味兒更濃了。”也不待素素回答,轉身大笑而去。
素素無奈的搖搖頭,不就是照照鏡子麼。
素素向圖海要了些東西,一心搶救臉上的凍瘡。下午,範世鐸來的時候,她正在偏房往臉上塗藥。因為自己不是允禵的丫頭,身份又比較敏感,乾脆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