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交上去了,手裡只有一份留作紀念。
素素知道這份硃批對允禵的意義很重大,但是現在年兒和達爾其都在別人手裡。就算你是皇上,也已經死了,還能抵得過活人的重要?
素素睜開眼,悄悄撩開帳子。冬夜裡,泠洌的西北風帶著哨音從屋頂掠過。乾枯的枝葉搖晃著詭異的身影透射在屋裡。已經是後半夜了。大霧早就被狂風吹散,冷清的月亮好似妖魔之眼注視著大地。素素悄悄打了個冷戰。習慣性的想找允禵,撲了個空。
苦笑了一下。悄悄穿好鞋。在屋子裡飄然而過,毫無聲息。
那份檔案,允禵就放在臥房的西廳。那裡是允禵的小書房。有時候,允禵休息,素素不困。就被“命令”在那裡看書活動。一直到他睡著。想起允禵的霸道,素素忍不住抽動一下嘴角。驀然想起南柯,愣了一下――這絕對不是夢!
找到遺詔,素素默唸了幾句對不起。用歸用,卻是一定要保護好它的安全的。
風中隱隱有絲異樣的響動。素素伸手拿下牆上掛著的寶劍,揣好遺詔,找個地方藏了起來。
簌簌簌,一張紙從門縫裡捅進來。
門在中廳,臥室是東廳。從西廳的窗戶縫正好可以看見門口。又是那個青衣人,這回真的是不會認錯!
素素輕輕掀開窗戶,青衣人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走人。哎喲,什麼東西正打在她的膝跳穴上。力道不打,卻足夠她跪在地上。西邊人影一閃,一條纖細的影子已經從窗戶裡悄無聲息的躍出來。象風一樣襲向她。
青衣人大驚失色,就地一滾,堪堪閃開。那人似乎並不想要她的命,或者根據她知道的,那人已經要不了她的命了。總之,那人的身形並沒有想像中的快。說時遲,那是快,青衣人已經站了起來,腳尖一點,擰腰上了山牆,縱身向外走。
穿過小巷大路,也不知轉了多久。身後時而有腳步聲,緊緊相隨;時而又悄無聲息,好像已經甩掉了。青衣人不敢怠慢,腳底下刷刷刷的快步跑著。
在城裡繞了幾個圈,身後已經很久沒有聲音了。青衣人掉頭翻進一家藥鋪的後面。小花園裡有間小巧的二層閣樓。輕輕叩擊了三下,“吱呀――”門開了。青衣人閃身進去。隨後掩上門。一點昏黃的燭火亮起來,暗暗的甚至照不出人影。過了一會兒,燈火滅了,裡面隱隱響起鼾聲。
天色愈發的濃黑,估摸著快黎明瞭,從花園裡輕輕的飛出一道人影,沒入夜空。
天剛矇矇亮。侍衛緊著套好車馬,素素已經抱著年兒從門裡走出來。福嬸挎著一個小包,笑得合不攏嘴兒:“謝主子恩典,謝主子恩典。”
素素又塞給她一些銀子:“回去後,給兒孫們好好買點吃的。這一個月就好好的陪著他們耍吧。眼瞅著快過年了,你也正好安排一下。達爾其那裡,我會和爺說得,讓他早點回來。”說完,素素上了車。福嬸目送素素離開,這才笑呵呵的要走。
旁邊的小太監陪著笑,說道:“喲,最近是怎麼了,主子的恩典真多。”
福嬸好奇的問:“還有誰啊?”
小太監見福嬸來問,覺得自己真的有面子,眉開眼笑的數著:“前兒是秀嬸,今兒早上是月溶姑娘,緊接著就是福嬸您了。”
福嬸吃驚的問:“呀,月溶姑娘不是在庶福晉那裡伺候嗎?這庶福晉的身子還每沒好,她這是去哪兒呀?”
小太監道:“奴才也是這麼問的。月溶姑娘說,家裡有急事,告了假了。夏鴻姑娘會代她的。誒,您別說這些丫頭們。看咱們主子,這才幾天沒見,就這麼想王爺了。巴巴兒的要趕去看看。不過,您說,這沒有傳見,要是被人知道了,會不會――”
“啐!”福嬸呸了一口小太監,“你個烏鴉嘴巴沒見識的,你就不會說點兒好的。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沒有傳見?十四爺親自寫信要咱們主子過去的。就一個字兒――想!切!”福嬸高高的抬起頭,轉動微微發福的身子,走到拐角。那裡有一輛僱來的騾車。因為素素吩咐的急,沒時間通知家人,只好自己僱了一輛代步。上了車,敲敲腿,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想著能在十四爺回來前一直休息,心裡開心。不知道老死鬼又去哪裡花花了,害她差點辦錯事兒。唉!說真的,福嬸心裡道,主子不在,她也不想留在那裡。太亂了!等老頭子回來,和他商量商量,實在不行和主子爺們說說,年紀大了,不能再這麼拼了。
車子搖搖晃晃的向東城的家裡走去。福嬸也昏昏欲睡。
素素來到城門的時候,城門亂成了一團。昨晚上,不知道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