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心情,帶著萬千感慨離開這裡。留下些空間,讓他好好的想想,自己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回憶。
雍正七年二月,年節的氣氛還沒有下去。怡親王允祥匆匆來訪。他來的突然,且沒有任何通傳,直接來到了內院。允禵正在院裡練劍,素素在旁邊以蕭聲相和。允禵眼角瞥見有些陌生的人影,刷的停住劍勢,警惕的看向來人。
待認清人了,才笑呵呵的說:“喲,真是貴人呵!怡親王怎麼這麼有空,到我這小廟裡轉轉?還是不放心我,過來檢查一下?”詞鋒一如既往的銳利,面部表情卻柔和了許多。轉頭對素素說:“素素,用那個什麼梅花雪泡些茶來,讓咱們雅緻的大王爺嚐嚐,給我拿些奶子來,我有點餓了。”
兩人謙讓一番,進了書房。素素依言端上來一些東西,轉身要下去。允禵一把拉住她,問道:“怎麼,還不舒服嗎?”素素搖搖頭,道:“好多了,就是有些困。我先眯會兒!”
允禵道:“那你先去休息,下午的時候我叫他們傳太醫來。”
允祥關切的問:“弟妹怎麼了?”他問得自然,允禵卻是一愣,隨即露出一個非常受用的表情,自然而然的說:“沒什麼,就是總沒精神。我怕她有什麼別的問題,下午叫林太醫過來看看。對了,你身體怎麼樣?”
允祥嘆口氣,苦笑道:“我這身子骨兒,多活一天算一天。唉……”
允禵安慰他道:“沒那麼嚴重。多找些好藥,應該可以治好。”說到這裡,突然住嘴。不會又讓素素去弄什麼東西吧?
允祥搖搖頭:“沒用的。十七弟妹剛回來,給我看了看。她也沒把握,只能幫我減輕些痛楚,能多做一些事就多做一些吧!”
允禵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低頭把玩著素素心血來潮,設計的杯子。造辦處做的還挺精緻,尤其是杯側的那條小蛇,形態憨然可掬,拙中有巧,煞是喜人。在這裡評了半天杯子,允祥才咳嗽兩聲開口說道:“西北,又鬧事了。”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允禵心裡連連冷笑。面上卻收起所有的憊懶,認真的傾聽著。允祥是來問計的。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更何況,老十四又是實打實在西北領過兵的!
素素一覺醒來,允祥已經走了。吃了些克食,允禵把允祥的來意說了一遍。素素道:“這裡面的利益權衡我不太懂。但是如果你要去,我一定會幫你的。如果你不願意去,我們在這裡過的也挺好。”
允禵道:“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武功盡廢,我不能讓雍正知道。”
素素道:“這個不難吧?畢竟,你好色的名頭不是挺響的嗎?”抿嘴樂了。允禵作勢搔癢要呵她,嘴裡還唸叨:好啊!膽兒肥了你,敢取笑爺!鬧著鬧著,那帳子不知怎麼就掉了下來,裡面也哼哼唧唧的壓下聲音。
塔布不在屋裡,帶著林太醫匆匆趕來,在門口先亮了亮嗓:十四爺,林太醫來了!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聽到裡面的動靜。老爺子尷尬的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悉悉簌簌的聲音夾著低低的抱怨聲,塔布看著自家爺一臉不悅的出來,趕緊躬下身子。
允禵扯了一個笑容,把林太醫讓了進去。
素素早就等在裡面。帳幔低垂,只露出半隻胳膊。用玉石枕墊好了,林太醫捻著山羊鬍,細細的把脈。半晌兒方才起身對允禵做了個長揖,道:“恭喜十四爺,賀喜十四爺,夫人有喜了!”
平地一聲雷,炸的人仰馬翻。訊息甚至傳到了宮裡。
雍正放下手裡的摺子,看著允祥愣了半晌。一種屬於男人的挫敗感深深的湧上他的心頭看看眼前的老十三,已經纏綿病榻多久了?若不是西北緊急,也不會把他拖出來的。可是,老十四還在那裡生龍活虎的生孩子!他們才差兩歲啊!
太醫詳細稟明瞭素素的脈案。最後強調了一下,脈息不穩。這就意味著這個孩子隨時都有保不住的可能。
正商量著,外面遞上來一個摺子,是固山貝子恂貝勒允禵的。雍正挑了下眉頭,允祥趕緊呈給他。心裡卻在擔心這個倔強的弟弟會不會被好事衝昏了頭,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雍正看了看,往桌子上一丟,“哼”了一聲,對允祥說:“老十四為他的心肝兒討封來了!”
允祥聽口氣不對,站在那裡不敢說話。當初,允禵不顧危險,跳進蛇窟救人,訊息傳回宮裡,雍正只說了一句“兒女情長,沒出息!”
允祥揣摩聖意,知道雍正是遷怒素素。現下正是用人的時候,自己身染重病。保舉的老十七辦事總是以自己家的老婆為先,天大的事情,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