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於世災難,是連神明都拋棄人,我這樣人,或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能將血脈留存於世。”淺笑,柔聲,可真是這樣麼,是因為神明因為命定,還是因為他自己?
龍譽突然踮腳,昂頭張口,狠狠咬住了燭淵下唇,然後用力將他推開,氣憤地吼道:“我不相信什麼命定什麼神明!我不相信阿哥會相信這些!我知道,其實是阿哥——”
“阿妹!”面對態度突然轉變龍譽,燭淵心猛地一顫,龍譽將心中想法吼出來之前大聲喝住了她,打斷了她想要說話,伸手想要去扶她肩,卻被她猛地開啟手,甚至往後退步不讓他靠近她。
“阿妹……”被龍譽開啟手停半空,燭淵難得撤下了嘴角淺笑,微微蹙眉看著與他拉開距離龍譽,心口驀地又傳來撕痛感覺。
他阿妹……知道!?
“阿哥,我知道我是自欺欺人。”龍譽突然笑了,笑得哀傷,然後咬著下唇,扭頭轉身迅速消失了燭淵視線裡。
燭淵定半空右手動了動,似想要抓住什麼,終只是慢慢垂下。
呵呵,她說得對,他本就不相信什麼命定什麼神明,他連改天逆命事情都做得出,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孩子,不過是因為他自己,因為他自私而已。
遠處,松林嗡動,鳥兒撲啦啦地展翅從林子裡飛上天空,燭淵知道,是他阿妹生氣了,很大氣。
可他再如何冷血無情,他也終究是一個人,他心裡也有時間無法磨平過不去坎。
孩子,他不是沒有想過,他也知道總有一天她會跟他說到這個問題,他曾想過百十種說法,可當事情發生,他竟是什麼說法也說不出口,他第一次心底給了自己一個字,孬。
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是,他阿妹竟然知道他心中想法,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
這樣話,他幾乎是放心尖上疼著阿妹,是該有多傷心?
阿妹,我該怎麼和你說才好……
是夜,一幢黑影掠到巫神殿,悄聲無息地靠近後殿,而後將殿門輕輕推開一個縫兒,從懷中取出一支小管,塞到門縫內,對著殿內吹小管內迷煙,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確定殿內之人不會醒來之後,黑影才竄進了殿內。
黑影先是輕車熟路地迅步到床邊,再一次確定床上燭淵睡熟之後,竟光明正大地將床頭小几上豆油燈點燃,然後坐到了床沿上盯著燭淵熟睡面容看,接著是氣惱地扯下蒙自己臉上黑布巾,撒氣一般將扯下黑布巾扔到地上。
昏黃燈火映照出是女子娟秀臉龐,儼然是龍譽。
“我不就是見我自己男人,用得著這麼偷偷摸摸嗎!?”龍譽像是跟那塊黑布巾過不去一般,扔了它不算,還踩了它幾腳,一臉憤憤地撇嘴抱怨,與她今兒白日氣沖沖離開巫神殿模樣相比,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還有你!王八犢子!”對無辜黑布巾撒夠了氣,龍譽才扭過頭,吃準了燭淵迷香作用下絕對不會突然醒來,伸手用力點著他鼻尖,氣憤道,“今天惹得我那麼生氣,晚上居然睡得著!還睡得這麼香!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龍譽像唱獨戲一樣自怒自罵,點燭淵鼻子不夠解氣,本想咬他臉又怕他被咬醒,於是改做用手指戳戳他臉,如此才稍微解氣,將手伸到薄被之下,將他蓋薄被下手拿了出來,而後捧手裡,讓他冰涼掌心貼到她臉頰上。
與此同時,龍譽臉上憤懣數消散,取而代之是溫柔與心疼,對沉睡燭淵柔聲道:“阿哥,對不起,我今天不該衝你生氣。”
“我又沒有控制好自己情緒,就衝阿哥大喊大叫了。”龍譽握著燭淵手自己臉上搓了搓,“我知道錯了,阿哥不要生我氣好不好?阿哥也不會生我氣對不對?”
“我說過要對阿哥好,怎麼能衝阿哥生氣呢……”龍譽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委屈,抱著燭淵手俯身靠到了他胸膛上,“可是阿哥,你今天為什麼不捨得追追我呢,要是你去追我了,我肯定當場就不生氣了,就用不著現這麼偷偷摸摸地來見阿哥了,哼,還不是怕你這個小氣吧啦阿哥不給我臺階下,才不想讓阿哥知道我這麼沒骨氣自己生氣又自己跑回來,我要讓阿哥去哄我。”
“阿哥,你一定要去哄我,懂不懂懂不懂?”龍譽說著說著,忽然又直起腰,戳著燭淵臉哼聲,然後自問自答道,“哪,阿哥聽懂了,明天天明就記得去哄我啊,不要讓我等太久又生氣了啊。”
“阿哥……”龍譽忽然別開了臉,不去看燭淵容顏,只將他手包攏自己手心裡,久久不語。
暗沉後殿陷入了安靜,唯有豆油燈火偶爾會微微搖晃,將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