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
她曾經認為自己很堅強,無所不能,沒想到她也有軟弱一天,連上一輩桎梏她圈都走不出去。
龍譽不知自己崖頂躺了多久,也不知天何時飄起了小雨,看著雨絲慢慢變粗麵密麻,淅淅瀝瀝,溼了一身。
離幽潭草澤不遠一個山洞,曳蒼受傷昏迷第四日。
因為曳蒼身上有傷,不能輕易搬動身子,於是布諾便只能山洞裡守著他,燭淵雖是也擔心曳蒼卻從未有表現面上,便是連一個關心眼神都吝嗇給,布諾讓他放心,燭淵卻沒有離開。
布諾覺得,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那艱難十二年,他們都以為他們活得不久,可雖然如此,他們依然嚮往著每一個天明,期待著美好將來,或許是他們感念起了作用,所有一切,二十年前那一天全都變了,他們是變得好了,然而大人心卻變了。
他們知道,卻無法改變,彷彿命定裡一般。
猶記得那一日,也像今日一般,雨下得淅瀝,像上天低低飲泣。
燭淵負手而立洞口,望著如網般細密雨絲,眸光沉沉。
布諾走到燭淵身邊,與他一起看雨,卻是不言一語。
他們也曾勸大人放下,可大人回給他們只是一個輕輕搖頭,自那之後他們不再勸他,因為他們知道,他一旦放下,他便失去了活下去支撐。
大人曾經活下去支柱是陽光,如今卻只有仇恨。
“布諾,我想起了很多事情。”良久,飛進洞口來雨撲溼了燭淵臉膛,他依舊是負手而立姿勢,望著雨簾,幽幽道。
“屬下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布諾老實道,微微一笑,“好不好,都有。”
燭淵輕輕一眨眼,沒有再說什麼,又陷於安靜山洞只聽得到洞口水珠墜落嘀嗒聲。
“老……左……水……”突然,一聲乾澀艱難叫聲打破了這份安靜,布諾面上一驚,喜色難掩,連忙回頭往睡一堆枯草上曳蒼走去,躬身拿起了放曳蒼頭邊不遠處裝水竹筒,單膝蹲跪曳蒼身邊,扶上曳蒼肩就要將他扶起來,卻被燭淵擋住。
“我來。”燭淵拿過了布諾手中竹筒,布諾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將位置讓給了燭淵,曳蒼艱難地睜開沉重眼皮,看見燭淵,眼中是驚訝,“大人……”
燭淵沒有理會他,只是將他扶了起來,將竹筒遞到了他嘴邊,曳蒼便咕咚咕咚地將整筒水一口氣喝得乾淨,這才稍微恢復了些許力氣和精神,燭淵將他放躺好。
“大人——”曳蒼正要開口說話。
“啪——”重重巴掌聲隨之響起,燭淵手揚半空,布諾站一旁安靜看著,曳蒼只覺臉頰火辣辣地疼,繼而將臉慢慢扭了回來,不敢直視燭淵,也沒有抬手將嘴角血漬擦掉。
“允許你晚我兩日出發回聖山。”燭淵冷冷看著曳蒼,扔下話後站起身往洞外走去。
“大人,外邊正落雨。”布諾擰眉制止。
“死不了。”燭淵沒有回頭,走向了雨簾。
布諾輕輕嘆了口氣,曳蒼這才敢抬眸,抬手擦掉嘴角血漬。
“有些事情,忘不了就埋心底,像我一樣。”布諾開始翻搗一輪用藥,輕聲道。
曳蒼沒有說話,眸中暗淡無光。
中原,益州。
亭臺,樓閣,水榭,名花,綠葉,本是一派雅緻景,卻被一陣陣急促腳步聲生生毀了。
“小姐人哪兒!?”為先儼然是林麟,一臉怒意,出口話自然是怒氣衝衝,本就是練武之人,這一怒之下說出話長長遊廊裡迴盪開,嚇得一干婢女戰戰兢兢。
“回三老爺,奴婢……”有婢女低著頭顫巍巍答話,“奴婢不知道小姐哪兒……”
婢女說完,身體顫抖得如同篩糠。
“啪——”重重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到了回話婢女左臉上,婢女被扇到了地上,頭撞到了廊邊稜角流出了汩汩鮮血,旁邊人均嚇得大氣不敢出,無人敢上前將人扶起,只聽林麟駭人眼神眾人面上巡視一圈,命令道,“都給我去找!給你們一炷香時間將小姐給找出來!”
遠處,一名身穿淡綠衣裙小丫鬟看到這一幕,嚇得面色發白,躲花叢後慌亂地跑開了。
小丫鬟繞過一個兩旁攀滿花枝月洞門,向院內兩層小樓跑去,直奔裡處臥房,來到了一個靠牆而立紅木衣櫃前,盯著那雕刻著芙蓉花緊閉櫃門急得要哭了出來。
“小姐,小姐你還要櫃子裡躲到什麼時候,你都躲了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小丫鬟又關心又緊張,卻又不敢上前去把櫃門拉開,“三老爺遊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