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燭淵,有些不可置信,再問了一遍,“好阿哥,你不會駕車?”
“不會。”燭淵回答得毫不猶豫。
龍譽眼角抽了抽,“不會騎馬?”
“不會。”燭淵斬釘截鐵。
龍譽眉毛跟著一起抽了抽,“那這輛馬車你是怎麼弄來?又是怎麼駕到這兒來?”
“搶來。”燭淵眼睛盯著龍譽手中韁繩,無所謂道,“我告訴他們說,不把馬車交出來就剁了他們,馬車自然也是車伕幫我駕來,前一刻我剛把他扔下去。”
“……”龍譽嘴角有些抽搐,“那阿哥是怎麼從苗疆來到這臨淵城?”
“走來。”燭淵說著,抬起腿,用手拍拍揉揉,“布諾給我備了牛,曳蒼給我備了驢,我嫌棄騎著牛騎著驢太醜,有失身份,牽了一段路,扔了。”
“……”騎牛和驢來中原……看來不僅這個白麵小男人腦子有些不正常,連他那兩個長老腦子都有些不正常,騎上去丟人,牽著一牛一驢走一路就不丟人 ?'…'龍譽用手按著自己跳突眉心,沉聲道,“那麼好阿哥就好好坐著吧,我來駕車,就算阿哥自己不擔心半路讓馬車翻了,我還擔心連累了馬車裡阿妹們。”
讓不會騎馬不會駕車人來駕馬車,無異於拿自己生命來開玩笑,馬車裡姑娘都是死裡逃生可憐孩子,她怎麼能讓她們再受驚嚇。
只見龍譽輕執韁繩,馬屁股上輕輕一甩,道一聲“駕”,兩匹馬踩著腳下細碎石子,藉著車棚下照明小風燈裡投照地上黃光,穩穩慢慢地往西邊方向而去。
他們身後臨淵城,至始至終都沒有傳出要砍殺他們響動,就好像方才彌華街事沒有發生過一般,然而那仍沖天燃燒火苗宣告著方才事是確確發生過。
“阿妹會騎馬會駕車,倒是令我想不到。”燭淵無事可做,背靠著車廂,看著龍譽滲著血虎口,眸光淡淡,“阿妹虎口還沁血,不疼麼?”
“呵呵,阿哥話倒是問得令人想笑。”龍譽勾起一記諷刺笑,“試煉時受了那麼重傷我尚且能忍,現下不過是虎口破了而已,根本連疼都算不上。”
“這倒是。”燭淵淺淺一笑,“我也沒想到,阿妹還會說一口順溜中原話。”
“阿哥自己不也一樣嗎,何必說我?”她倒是也沒有想到,這個白麵小男人居然會說中原話,而且說得那麼準確。
“呵呵,若是不自娛自樂,我這二十年呆蚩尤神殿裡,幹什麼呢?”燭淵笑了笑,不再說話,龍譽也沒有再說話,只專心致志地趕車。
龍譽也看著自己雙手,看著自己手中握著韁繩,那個疼她愛她什麼都教會她小哥哥,究竟哪兒呢?心中有迷惘有不安時,再也找不到傾吐物件,再也沒人告訴她會怎麼做。
就像方才她臨淵城裡瘋狂,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因著要顧著車廂裡姑娘們,龍譽只能緩速駕車,但是照著她這速度,大概要到申時以後才能到達幽潭草澤,這期間七八個時辰,龍譽本擔憂車廂裡姑娘們會餓,可是燭淵似乎事事都想得比她周到,搶馬車時候把乾糧和水都一併搶了,夠撐這短短一路。
路上龍譽還時不時停下馬車去看姑娘們情況,尤其是姜花情況,見姜花只是靠一角,不說話,眼神空空洞洞,好像沒有了靈魂一般,什麼也不吃,也不喝水,車裡姑娘們也沒有辦法,龍譽灌她吃東西她也不往下嚥,被逼吞到喉嚨裡又被她嘔了出來,於是龍譽只能掐著她嘴猛灌她喝了幾口水,聽著她被嗆著猛烈咳嗽聲,龍譽只是放下車簾,回到了轅座上。
每每這時,燭淵都會笑,道,阿妹有時可真是狠,就像一隻小野貓瞬間變成了猛虎,龍譽瞧也不瞧他一眼,繼續趕車。
申時五刻時,馬車進入了幽潭草澤,遮天蔽日林子將日光擋了樹頂上,使得原本還是敞亮天變得如同即將入夜般陰沉,涼風陣陣,完全驅散了盛夏奧熱。
入了幽潭草澤,龍譽才舒了一口氣,自從二十年前開始,這條連通著苗疆與中原唯一道路便極少有人踏足,若說有人,那就是像羽鷹幫那樣禽獸不如中原人以及時不時想要挑戰五毒教中原人士,再有就是那極不受苗民歡迎都護府官員士兵,管如此,龍譽還是擇了一個隱蔽地方停下了馬車。
苗疆多山,馬車不易行走,不能再驅車往前了,況且她必須停下馬車讓姑娘們休息了,她們都是不問世事村裡姑娘,從來沒有馬車裡顛簸過,這一路回來,路程雖不長,但是定也難受得緊了。
龍譽將馬車停穩,燭淵便先跳下了馬車,自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