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看了他一眼,忽然殷勤地拿起了酒杯,軟語說:“這位是方公子吧?小女子久仰大名,敬公子一杯。”
方思瑜不免驚喜,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知姑娘從何得知在下?”
曉風忽然板起臉來:“全京城誰人不知,哪人不曉,京城四公子裡就數方正錢莊的少東家最愛流連花街柳巷,自己流連不夠,還把身邊的好友都一個個拖下水!”
方思瑜頓時驚呆了,指著曉風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你……你……”
“我怎麼了?方公子是不是還要殺人滅口啊?”曉風輕蔑地哼了一聲,“我好害怕啊。”
蕭子裴忍俊不禁,心知好友這一杯酒下去,一定已經著了曉風的道,趕緊朝方思瑜使了一個眼色:“思瑜,這是已故的中郎將言非默家裡的侍女,和非默情同手足。”
“難得蕭將軍還記得我家公子。”曉風語帶譏諷地說,“我還以為蕭將軍在這紅袖樓裡早就美人在懷了呢。”
蕭子裴心裡酸楚,直視著曉風,淡淡地說:“你不用拿話將我,今日既然見了面,你就和我一起回乾王府去,非默不在了,我有責任照看你們,這輩子有我一份吃的,總短不了你的份。”
曉風輕笑一聲:“我去你府上幹什麼,哪天你的王妃進了門,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還是我在這裡自在。”
蕭子裴微微一笑:“你信不信我立馬可以讓這紅袖樓關門歇業?”
曉風臉色一變,眼珠轉了轉說:“唉呀,我才剛來這裡,將軍就讓我玩上幾天。”
“你可不要動什麼歪腦筋,你如果再跑,這紅袖樓裡所有的人都拖不了干係,鳳嬤嬤第一個就要下大牢。”蕭子裴森然說。
曉風不由得一顫,臉上甜美的笑容終於不見了,怯生生地問:“蕭將軍,你……你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蕭子裴悵然一笑,並不回答,揮了揮手,疲憊地說:“你回去吧,過幾天叫上聽雲,到我府上來。”
曉風咬著嘴唇,慢慢地走到門口,忽然轉過身問:“蕭將軍,你要我們過去,到底所為何事?”
蕭子裴沉默片刻,緩緩地說:“我想找個人聊聊,我怕……怕沒人和我說,我都要忘記她長得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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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蕭子裴所料,曉風走了之後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方思瑜忽然便腹痛無比,這腹痛還很奇(提供下載…)怪,痛的時候痛徹心扉卻轉瞬即逝,不痛的時候又仿如常人,把方思瑜折騰得坐立難安,再也沒有心思飲酒作樂。蕭子裴也是束手無策,隔了小半個時辰,紅袖樓的小婢送上來一壺茶,吃吃地笑著說:“曉風姑娘喊我送上來的,說是這位公子一定要喝,三日之內忌酒忌房事。”
方思瑜自小便走南闖北,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哪裡吃過這種虧,一邊喝茶一邊咬牙切齒地說:“子裴你別攔著我,我讓這小丫頭吃不了兜著走。”
蕭子裴搖搖頭:“不行,思瑜,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計較。”
方思瑜嘴上應著,腦子裡早已想象著把那個小丫頭揉捏成一團,左右蹂躪,想象著那個小丫頭淚眼朦朧地向他求饒的樣子……
送別了精神萎靡不振的方思瑜,蕭子裴回到了乾王府,王府裡的管家一見他就激動地稟告說:“王爺,今天府上來了個賊,被幾個侍衛一擁而上給綁了,還一直喊著說冤枉,說是認識你。”
蕭子裴漫不經心地說:“哦,偷了些什麼?”
“在藥房裡偷了一堆藥材,還一定說是自己帶來的,那些藥材多珍貴啊,看他那樣子,象嘛!”管家鄙夷地說。
後院的藥房傳來一陣鼓譟聲,蕭子裴隱隱聽到一個人在大叫,那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他不由得怔了一下,快步走到門口一看,一個年輕人被五花大綁的按在牆上,掙扎著說:“我真是蕭將軍的部下,不信你們去請將軍來!”
蕭子裴思忖了片刻,猛然想了起來,此人正是麾下的校尉高天!
高天一見蕭子裴,頓時眼睛一亮:“將軍!我是給你送藥材來的!”
“胡說八道,你送藥材來還從後門偷偷摸摸地進來?門房都指認說了,說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張望了好':。。'久了!”
“我那是在等將軍,等不到這才從後門走的!”高天辯駁說。
蕭子裴皺了皺眉頭,叫侍衛們把高天鬆開,高天心痛地把灑了一地的藥材重新裝到了自己的布兜裡,恨恨地說:“這都是治將軍的咳症的,要是少了一味,你們賠得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