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給的一切。”
鬱橙眼淚盈眶,她吸了吸鼻涕,滿臉的扭曲出賣了她此刻快要崩潰的內心,她終於哭了出來,從最初的壓抑到最後撕心裂肺的痛哭。
薄曦突然明白了,這天底下,大部分的母愛都是一樣的。
不管她曾經打過罵過還是傷害過自己的孩子,可最終還是割捨不下那份濃濃的母子情。
薄曦轉身,將那份恨都留在了這裡。
“薄曦。”鬱橙喊住她,薄曦沒有回頭,她聽見鬱橙說,“謝謝你。”
她沒有回應,鬱橙突然又說:“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三個字是鬱橙發自內心說出來的,是說給她,也是說給她的孩子的。
薄曦的眼淚瞬間泉湧而出,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可能也失去了家庭,最後換來對不起三個字。
她沒辦法說“沒關係”,她做不到。
可是,寶寶,你聽見了嗎?
“薄曦。”鬱橙說,“梁慕白知道這件事,我想,他之所以這樣對我,可能很大的原因是為了你。”
薄曦一頓,“你是說,梁慕白知道墮-胎藥是你給的?”
……
所以,梁慕白知道鬱橙才是罪魁禍首,所以對付陸氏是這個原因嗎?包括阻止鬱橙逃走,也是這個原因嗎?
梁慕白沒有辦法。
如果直接報案一定會連累到梁梁,他不能無視父母的苦苦哀求,那麼想要懲治鬱橙,就必須瓦解她的靠山,並且從另外的角度將她繩之以法。
只是,他不能告訴薄曦,她在氣頭上很容易偏激,鬱橙又是心狠手辣的主兒,萬一薄曦想不開,最後的結果不堪設想,而且他不能告訴薄曦的另一個原因是,這件事都是他的錯,如果那天他沒有因為梁生的問題而選擇赴約,那麼就不會失去孩子。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為了別人的孩子,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這錯,是無法彌補的。
他不想推脫,他願意承擔。
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都是狡辯。
他已經失去了她和孩子,不想再失去能留給她的那一丁點美好。
她趕回家時已是天黑,梁慕白已經回來了,見她急匆匆的跑進門上氣不接下氣,他端在手中的杯子緊了緊,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薄曦穩了穩呼吸走過去,隨便找了句話:“梁生呢?”
梁慕白喝了口白開水,淡淡回答說:“我下班有點晚,他爺爺接去了。”
“哦。”薄曦應了聲。
至此,兩個人相對無言。
秦姨已經回去了,現在這個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許是覺得她今天有點不對勁,梁慕白輕輕咳了咳,“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我……”薄曦抬起眼來,突然又卡住了。
說什麼呢?
說你是不是知道鬱橙是兇手,說你是不是一直在替她報仇……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孩子沒了是事實,他有錯也是事實,她無法說服自己忘記那一晚,也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他的過失,而且,梁梁瘋了,又跟她脫不了干係。
他們兩個人早就支離破碎了。
見她支支吾吾的不再說下去,梁慕白抿緊薄唇,“我明白,我會盡快去辦離婚手續。”
離婚手續……
薄曦心頭一猝,指甲陷進肉裡,生生的疼。
梁慕白淡泊的雙眸輕輕俯著,說道:“但是,可不可以緩一段時間?”
她抬起頭來。
“因為蕭北川決定娶梁梁,我想請你跟我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可你知道,梁梁現在精神不好,我只是希望她出嫁那天,我們全家都能到齊。”
他說請。
薄曦僵硬的揚唇,“好。”
顯然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梁慕白黑瞳閃過一絲驚訝,隨後便微微勾唇:“謝謝。”
說完謝謝後,梁慕白對她微微頷首,徑自上了樓。
薄曦卻被這客氣,弄得自嘲不已。
到底是要分開了,就連說話都變得這麼生疏。
其實,也好。
最起碼分開時,沒有太難看。
或許這也是最好的結果吧。
她看著梁慕白離開的方向,久久的佇立在那兒。
梁慕白走回書房,將門關上,幾乎行屍走肉般的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