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成,鳥羽服的翅膀做得太大太長了。
老師教過她,威武不能屈,她理解為打不過也要打。
老師還教過她,來而不往非禮也,她便也經常扮成他的樣子,去做一切想做又怕會挨家法的事情。
只是,若論心機與謀略,她哪裡及得上他,連著數年都處於下風。
於是打架成了家常便飯,孃親勸不住,搬出爹爹來調解,也沒什麼效果,府中人人都道他們天性不合,連孃親都懷疑他們是否前世有仇,張羅著要為他們搬家,可是她不願就此認輸,趙晟也不願他的童年少了這一項最大的樂趣,最後只得作罷。
只到去年,她無意中聽到儒家弟子一句罵人的話,再想辦法把這句話傳到趙晟的耳朵裡,這才徹底解決了隨時可能被陷害的隱憂,好艱難才扳回一局。
那個儒家弟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趙晟自小就以成為君子為最高奮鬥目標,從此羞於著女裝。
華燈初上,邯鄲城就如滄海中的一顆明珠,與天上的一輪明月相映生輝。
玉茗宮的貼身伺婢們照例挑些白日裡有趣的事兒說給趙菱聽,論起說故事的本領,這中間就數清芝最是伶牙俐齒,她今日說的是吳姬和陳姬兩房爭寵,荷花池狹路相逢,兩人互不相讓,從吵嘴升級到打架,再雙雙跌入水裡的故事,清芝模仿兩個夫人被人從水中救起的狼狽樣,逗得趙菱等人前俯後仰。
清雨見時辰差不多了,公主也在窗前坐了好一會兒,暗中使個眼色示意她們退下,準備伺侯公主就寢,趙菱卻兀自笑個不停,清雨連催三次,見她還是不肯歇下,忍不住取笑道:“今日兩個夫人落水就讓公主笑成這樣,往日裡公主和公子打得天翻地覆,不知府上的夫人們在背後論起時又會笑成怎樣?”
趙菱心中“咯噔”一聲,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跑。
清雨趕緊追在後面,瞧公主果然是奔往亦卿宮,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嘴巴,好端端的提打架幹什麼,“公主,奴婢求您了,回玉銘宮睡覺吧,別去打架了……”
清芝她們幾個本已打算歇下,聽得公主又跑出去了,都連忙追了出來,趙菱聽得身後呼喊聲越來越大,回頭喝道:“清雨,清芝,你們幾個大呼小叫作什麼,要把府裡的人都驚動了嗎?”
原來她直到這時才想起,白日裡被趙晟繞來繞去,後來又被他引起一番憶苦思甜,竟是忘了原先要問的問題。
見清雨一臉委屈,不禁氣短,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她不睡覺跑出來,一定會去找趙晟麻煩?小臉上堆起一朵花,道:“放心吧,我不是去打架,我只是睡不著,想找趙晟聊聊天。”
清芝本想勸公主,有什麼話明天再聊不遲,結果一著急說成:“公主,有什麼架明天再打不遲……”立馬收到十來道譴責的目光,登時羞愧不已。
清雨卻不敢託大,暗想公主這時說去聊天,等下一言不合,不定又是一場架要打,只是公主的拗脾氣一旦上來,勸是勸不回的,只得藉口夜深,定要護送前去。
好在隔牆就是亦卿宮,行不了幾步就到了,清芝上前叫開門後,守門的沈星一看是公主大駕光臨,也是吃了一驚,大夥兒都是一般的想法,公主打上門來了。
趙菱不理眾人的勸阻,執意闖進院子,只見趙晟穿戴準齊,已在廓下等得不耐煩了,看到趙菱進來,不悅地問道:“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趙菱抬頭看了看月色,道,“現在過去還早,哪裡晚了。”
趙晟忍不住笑了,“那我們慢慢走過去。”
亦卿宮的奴婢們早已備好宮燈,見公子起步,兩個在前引路,兩個在旁照應,兩個殿後,明晃晃地一徑往東而行。
清雨和清芝被搞得稀里胡塗,不知公子晟要帶公主去哪裡,見他們兄妹倆有說有笑,攜手並肩而行,這番親密無間的光景,更是比見到太陽從西天升起還要稀奇。
眾奴婢都歡欣鼓舞,心中都盼這對孿生兄妹從此能夠和睦相處,那就謝天謝地了。
趙晟卻嘆了口氣,“小菱,假如這世上有這麼一個人,僅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有時甚至什麼暗示都不用,就能把你心中所想猜個透徹,你說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趙菱心想,我又何嘗不是呢,看見你的模樣,我都不用照銅鏡了,臉上卻是微微一笑,“如果是孿生兄妹,那自然是好事,如果是孿生兄弟,那可得壞事了。”
趙晟也是微微一笑,半邊側臉被晃動的宮燈映得半明半暗,看上去朦朧不清。
由於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