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貪生怕死的膽小鬼!”阿衡拔出短劍,眼眶中盈滿淚水。陸門主道:“那就證明給我看,用你手中的劍來證明!”
徐揚一人對付兩人,還要留神妻兒的安危,頓時處在下風,一邊招架,一邊叫道:“阿衡,不許哭!快帶你娘離開,莫要中了她的詭計!”
說話間,陸門主已追了上來,提劍攔住了去路,獰笑道:“你認為他們母子逃得掉嗎?”
復仇的火焰在心中燃燒,火影劍揮向年幼的阿衡,舒音勉力提起力氣,灑出一把毒沙,卻被陸門主飄身避過。舒音想擋在兒子前面,阿衡卻一心想要護著母親,正在爭執間,陸門主一掌將舒音擊倒,火影劍瞬間變招,向阿衡當頭劈下。
徐揚眼睜睜地看著陸門主揮劍殺向兒子,卻已來不及相救。
“阿衡……”舒音絕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阿衡是她的支柱,只有十歲,不曾下山半步,今日卻要走在她前面了。
火影劍離阿衡頭頂已不足三寸,陸門主雙眼放出了興奮的光茫,這一劍得手後,下一個死的就是徐揚,然後是舒儀一家,舒音當然最後一個死。
她的丈夫死在她懷中,現在輪到舒音來嚐嚐這種感覺了。
這筆帳遲算了二十多年,不加上些利息怎麼行?陸門主陰鬱了多年的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她很期待,舒音在親耳聽聞大兒子即將步清婉後塵,親眼看著小兒子身首異處,丈夫亡於劍下,哥哥一家也在今晚死絕,會是怎樣一種痛不欲生?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為何沒有死……”舒音終於明白了燕丁臨死前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心碎了,全身冰涼徹骨,眼前一片迷糊……
一個人一旦失去了生的希望,離死也不遠了……
阿衡離死亡卻已不足一寸!
“叮”的一聲,一柄劍橫空出世,架開了烈焰熊熊的火影劍,力道未竭,還在陸門主胳膊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陸門主吃驚地望著來人,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人還會出現在世上,他是人還是鬼?
一劍出手,雪花六出,陳域彷彿從地府中鑽出來,及時救下了阿衡。
月色將陳域的影子拉得很長,一劍創傷陸門主後,飛身撲向燕甲,身形快得如同鬼魅。他一到來,戰況頓時改變,燕乙獨戰徐揚,頓時落了下風;近身相攻,燕甲的毒箭也發揮不了長處;陸門主的右臂受了傷,她卻沒練過左手劍。
背後傳來了糟雜聲,陸門主轉過身,驚訝地合不攏嘴,竹林起火了,滾滾濃煙,火光沖天,被蛇陣和毒箭逼入竹林的虎賁軍又被逼回來了,然而回來的人數不足一半。
毒蛇也在拼命往回遊,然而很多蛇沒遊多久,就永遠地停在了半路上,剩下中毒不深的都遊入了山石縫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煙中有毒,還是劇毒!
只要腿腳稍慢,一旦倒地,再也無法起來。
她明明要求燕十二等到明晚子時,如果他們還沒有出去,就啟動毒煙陣,同時放火燒了這片竹林,燕十二為什麼要提前動手?
大火越燒越旺,毒煙漸漸向這邊飄散,有些枯海門人離竹林近了,一個個紛紛倒地,剩下沒死的人趕緊用衣袖掩住口鼻,擁著陸門主奔向竹屋後面的山峰。
竹林中走出幾百人,當先一人披著白狐襲,正是公子晟和他的眾門客,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陸門主惱怒萬分,魏國公子罃明明答應她,會派人攔截的,她的復仇大計都被他毀了。
不管是火攻還是毒攻,不流一滴血,燕丙不愧為公子罃身邊的重要謀臣,端地計策無雙,所以公子晟派人狙殺燕十二後,換上了舒氏毒藥。
陸門主等人攀上峰頂後才發現他們已無路可逃,山那端是萬丈深淵,雲霧從腳下湧起,眾人的心冷到了腳底。枯海門創立至今,縱橫燕國易水一百多年,今日要在此滅門嗎?
公子晟冰冷的聲音響起:“將他們全都殺了,不要放走任何一人!”
現在已經不是心軟還是心硬的問題,今日在場的人只要有一個活著出去,這個訊息必定會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到天下皆知,接下來陸門主什麼都不用做,烈王就算不想拔劍自吻都很難。
燕甲將兩支毒箭裝上弩槽,眼角餘光環顧身側,心頭一片黯然。來時浩浩蕩蕩,足有一千多人,還有無數條毒蛇,現在卻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敵眾我寡,勝負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燕丙眼見公子晟率著眾門客圍了過來,仍然很鎮定。
陳域提劍跟在後面,自從公子晟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