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沒錯,想我小時候,在四十歲之前就一直替父親的水煙裡添水,他要是高興了,給我抽上一口,我不知道有多美了。抽的是生菸葉。菸葉有現成買來的雲絲,更多的是自家種植、自己加工的生菸葉,將菸葉採收下來再屋內晾到八成幹,用石磨壓平,將凸出的葉脈撕掉,轉成柱狀,因麻線紮緊。等到來客了,找出切菸絲專門的小刀來,就著板凳,切成細細的菸絲,這才是農耕正宗的吸法。用不完的菸葉就整個砍下來,倒吊再屋簷下風乾。”
胡海嘆了一口氣:“要說以前,這也是父子倆勾通情感的一種方式了,這抽水煙好像是全家上陣一樣,母親負責種值菸葉,加工,剪菸絲,我呢,替父親加水,通孔,父親吸一口,吐一圈氣,別提有多美了。”
這裡突然有一種情深思鄉的情緒瀰漫上來,氣氛就這麼地凝重了起來,駱天不自然地咳了一下,看起手中的這一杆水菸袋,這一杆是全黃金制的,器型較大,高約九十公分了,上面有吉祥紋樣,表面還鑲嵌了紅藍兩種寶石,這水菸袋難道是定製的?上面並沒有出現年代數字,看來是現代製品。
楊幫主說道:“這是我請華人街的一位老師傅特別打造的,不是古董,我們都是粗人,不懂古玩那麼精細的東西,所以,請駱先生不要見笑。”
駱天連忙說道:“哪裡,這禮物太貴重了,我會好好收藏的。”
楊幫主見駱天收下禮物了,滿意地一笑,突然端起酒杯來:“我們在異鄉相聚,也算是有緣,駱先生,我敬你一杯,這一杯,我幹了,你隨意就好。”
楊幫主把酒一口氣喝乾,完了,用力地放到桌上,一幅有話要說的模樣。
駱天見楊幫主這幅樣子,心裡馬上有不好的預感,這禮,果然還是收錯時機了,他心中暗歎一聲,這楊幫主不愧在異鄉也幹出這麼大的本事,他自稱是粗人,可是心思比針還細,自己這一回是跑不脫了。
果然,楊幫主開口說道:“駱先生,你是個爽快人,我這個人最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沒那麼費事,痛快,我說了,我們是魯莽之人,可是也知道一點,在別人的地盤上混,混到底也是混不出天的。”
“此話怎講?”駱天說道:“如今東北幫勢頭正盛,就由司忍會長也向你們拋來了橄欖枝,照理說,東北幫前程似錦才對。”
“這只是其一,唉。”楊幫主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乾了,臉上滿是無奈:“日本警視廳一直盯著我們東北幫,就算結盟,這也只是開始,這訊息若是傳了出去,我東北幫就成為日本警視廳的一顆眼中釘了,欲拔之而後快了,上海幫和福建幫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是怕我東北幫步上他們的後塵啊。”
“所以,楊幫主是有另外的打算了?”這楊幫主的話雖然說得隱晦,可是駱天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所謂兔死狗烹,他是看到上海幫與福建幫最後的下場,已經要為東北幫進行一番謀劃了,上海幫與福建幫的特點都是一度坐大,但最終被滅掉,沒有落得一下好的收場,這個楊幫主倒是有一些遠見。
“沒錯,之後我們與山口幫結盟,可以讓我們東北幫再坐穩華人第一幫派的交椅一陣子,可是再之後呢?我現在想說的我是在將來的打算。”楊幫主說道:“之前的事情一直是胡叔替我出面,這是因為我回了一趟內地。”
“嗯。”駱天現在還不知道這楊幫主最後的打算是什麼,只是附和著,不過看他這陣勢,一定是有求於自己了。
“不瞞駱先生說,我這次回去,接到胡叔的電話,聽說有你這麼一號人,所以我順帶著調查了一下駱先生的背景,這一點,我向你賠罪。”楊幫主站起來,衝駱天一拱手:“不過也讓我嚇了一大跳。”
洪洛終於忍不住又插嘴了:“怎麼嚇了一大跳?”
“駱先生的年紀雖輕,卻涉及拍賣,古玩,古玩修復和珠寶行業,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口碑極好,果然是人中俊傑。”楊幫主說道:“反觀我們,天天在刀尖上討生活,不少兄弟都是豁出去的,有今天沒明天,這種日子初開始過還覺得刺激,可是過久了,尤其兄弟們有了老婆孩子,也越發覺得不是人過的日子了。”
這番話就有些掏心窩子了,駱天不太好做評價,只是點頭:“我能體會。”
“唉,所以我希望給全幫兄弟謀一個後路,我希望帶著東北幫回去,可是回去幹什麼,能幹什麼?這些我都不得不考慮,要說古玩這一塊,我們恐怕是涉及不了了,隔行如隔山,不過在礦產這一塊,我倒有些渠道,我這一趟,去了東北我的一個同鄉那裡,他正有一個開採礦山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