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無忌,何況任誰也不可能拿自家幼女下賭注去攀誣一個沒有太大幹系的姑娘。
真相大白。
如今是真正的真相大白。
陳婼面容扭曲,突兀頹然往下一縮,周平寧還是照原樣跪在地上,卻不由自主地扯開了一絲笑,笑得很勉強也很艱難,像是苦笑,可他卻想真心高興。
他要娶到紅線了。
無論是心想事成之後的高興,還是報復後的高興,他只想高興起來。
可他卻悲哀地發現,他好像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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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好認真!發現羅氏的丫頭也叫小雀!阿淵怕影響其他親們看書,今天先不改,等親們看完這章,阿淵再一起改掉哈~
正文 第兩百三二章 廢棋(上)
定京城平復了這麼些年,這幾年來最大的醜聞大概就是在世人眼中馮安東與應邑那樁醜事了吧。
顧青辰那張絲帕也能算是醜聞,可她的身份還不夠格讓人背後說閒話。
事情塵埃落定,再無迴轉餘地。
陳夫人氣得暈厥倒地,前院吃酒的陳顯當即派人到內院來接陳夫人、陳婼母女,來人依言給欣榮長公主磕了三個響頭,說的盡是些賠罪話兒,“。。。好好一樁春宴被攪得不安生,我們家夫人身子一向不好,夫人厥過去驚擾了此番春宴,改日陳閣老定攜親帶友向王駙馬、欣榮長公主,還有端王與端王妃好好賠禮致歉。”
話說得有諂媚,陳家的身段就放得有多低,正如陳家一貫示人以謙和、剋制、有禮的門楣姿態。
可決口不提引起波瀾的導火索——陳婼與周平寧私會一事。
一抬戲一波三折,旁人只恨看不夠。
看不夠也得走了,專注看戲三十年的李夫人最先告辭,之後各家夫人便知情識趣地告了辭,好留給主人家收拾局面的空檔。
陳夫人被人一左一右攙著往外走,陳婼昂首挺胸跟在陳夫人後面,面色十分鎮定。
行昭靜靜地站在門廊處看,陳婼像是感受到了行昭的目光,步子一停,抬起頭便往這處望了過來,與行昭直直對視不到半刻,便重新啟了步子往二門而行。
“陳二不是一般人。”
閔寄柔輕捻裙裾,悄無聲息地站到行昭身後。語氣淡漠道,“若換成我,早就哭得東西南北都找不著了,除卻將才平陽王次子倒戈相向。一口承認時,陳二面上變了顏色,她再沒有失態失色過。與你對峙之時,氣勢大盛,語氣雖有收斂可逼問與暗喻浮於言辭之上,如若平陽王次子沒有順水推舟,今日鹿死誰手,你我都不得而知。”
行昭抬了抬下頜,笑了笑:“是她自己逼周平寧倒戈的,什麼都算計到了。可就是沒有算計到人心。不管陳夫人是真暈還是假暈。陳夫人一暈先給了陳家一個臺階下。再慢慢一家人從長計議。。。”
再怎麼從長計議,陳婼這顆棋都廢了,比起嫁給沒有前程的庶子。她一開始表現得有多果決無畏,劇情反轉之後,她這個人就有多可笑無情,這才是擊潰陳婼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行昭卻覺得陳婼臨行時的那一個眼神卻在表示,她從不會被輕易擊潰。
太自信,往往是失敗的奠基石。
“綏王妃往前對我悄悄說過,她胞妹從記事起就沒有哭過了。”閔寄柔跟著笑起來,“有時候一認真就輸了,可一直認真一定會贏。我不認為她還有翻身仗可以打,可個性堅韌之人怎麼樣活都不會太難受。”
有的人像碗蓮。要日日用清水澆灌,避開日曬,避開雨淋,嬌弱生長出盈盈一握的嬌花。有的人卻像迎春花,三五場春雨,隨地種栽便可盎然生機。。。
可陳婼是朵美人蕉,要靠別人的血肉來成就她的堅強。
行昭對閔寄柔的話不置可否。
正午烈陽當空,曲終人散盡,小姑娘阿元抱著欣榮的大腿拿臉去直磨蹭,行昭進屋裡去時,正好看見阿元像小犬一樣眼睛眨巴眨巴地趴在欣榮腿上,小姑娘一見行昭過來,腳下一衝“呼”地一聲就撲了過來抱住行昭的腰。
欣榮眉毛一豎,小阿元有些怵,躲在行昭身後邊兒,聲音拖得軟軟的。
“母親要打阿元屁股。”
行昭摸摸小姑娘腦頂毛兒,伸手護住,面有愧疚:“。。。差點讓阿元身涉險境,千算萬算沒算到阿元在那兒。若不是阿元機靈,沒出聲,我真是一點兒也不敢去想後果。”
欣榮招招手先讓阿元過來,阿元抱著靠山不撒手,欣榮被幼女氣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