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些的那個便是羅家嫡長女,後一個是。。。羅夫人統共三子一女,也沒聽說過羅家長房還有庶女。。。
羅夫人把兩個小娘子推出來,溫聲細語:“大的是我們家大姑娘阿徽,小的這個是我們家二姑娘,二叔家的女兒,將滿八歲。”
原來是二房的女兒。
今日名為宴請,實為相看,帶著羅二姑娘來?若不是羅家二姑娘的年歲實在太小了些,行昭險些以為羅夫人是要來拿二房的姑娘替自家閨女的苦差。。。
兩個小娘子規規矩矩行過安,邢氏只備了一份兒禮,一看情形,笑呵呵地從腕上褪下一對水頭極好的老坑玻璃種手鐲子,順勢挽上羅大姑娘的手腕上。羅二姑娘年歲小戴不住,便呆呆愣愣地接過來,一雙小肉手捧著鐲子,仰起一張包子臉,聲細如蚊蚋:“平西侯夫人,平西侯沒有在府裡嗎?”
問得沒頭沒腦的,軟軟的聲音加上眨巴眨巴的一雙大眼,歡宜揪著行昭的袖口。感覺自個兒一顆心都快化了。
羅夫人趕緊把羅二姑娘往裡攬了攬,趕緊解釋:“從小就喜歡聽話本子,一直崇敬方都督驍勇英武,小丫頭一聽今兒個來平西侯府,非得鬧著來,誰攔都攔不住。最後還是老太太發話,這才一併領著來,平西侯夫人千萬勿怪。。。”
邢氏哪裡會怪?揚聲讓人上茶上糕點。東拉西扯從西市集的柿餅好吃,再到東邊兒衚衕口的凍皮兒好吃。
反正拉家常的時候,不曉得到底該說,就說吃食,百試百靈,屢試不爽。
行昭眉梢一抬,朝歡宜默默比了個六的手勢,歡宜隨即斂眉低笑。
羅家答應這門親事,至少有六成把握了。
裡廂的女人們說著話兒,外頭突然變得鬧鬧嚷嚷的。邢氏一道打發人去瞧,一道笑說:“鐵定是家裡兩個小郎君晨練完了。臭氣烘烘的,您甭怪罪。”
羅夫人眼往窗欞瞅了瞅,擺擺手:“小郎君可是日日都晨練?”
“逢天晴就跑操,逢天陰就蹲馬步。晨練完了就去書齋背書,哪個時候背完,哪個時候才準吃飯。”邢氏一笑。“景哥兒是哥哥,侯爺練他比練桓哥兒還狠,咱們武將人家出身,哪天讓侯爺領著兩小子去給羅閣老請安,請羅閣老好生教一教這兩皮小子。”
羅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間就有小丫頭通稟,邢氏讓兩人進來。
兩個身量都極高,穿著短褐,還冒著熱氣兒的郎君一進來,怎麼說呢,感覺很壯觀。。。
結結實實的身形,不急不緩的步調,黝黑的面容,還有一雙極亮又憨沉的眼神。
猛男兄就是猛男兄,一進來,感覺將門口的光都給擋住了。
行景目不斜視,先行一步,撩袍給邢氏和羅夫人行禮:“阿景給舅母、羅夫人問安。”
聲如洪鐘,音卻壓得不低不高。
要看一個人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來,躲躲閃閃的定藏著壞心眼,眼神往上勾的大多都目中無人,不敢和別人直視的常常是膽小如鼠。
行景眼神收斂,卻沒有平靜無波,定在黃花梨木把手之上,顯得很恭謹卻不恭順。
羅夫人很滿意行景的表現,羅大姑娘也很滿意,咳咳,她滿意的是撲面而來的濃重的男子漢氣息。。。
簡而言之,行景一身壯實的毽子肉。
行昭比了個八的手勢給歡宜看。
定京城裡的公子哥兒油頭粉面,眉畫得比柳葉兒還彎,唇勾得比春色還媚,行景這樣的爺們兒多難得啊,更何況,人羅家也挺喜歡方家的,否則小娘子家家的怎麼就像崇敬英雄豪傑一樣,崇敬著方祈?
照邢氏的意思,本來是安排著要不去遊湖,要不垂吊,遊湖人太雜,垂吊太安靜,都不能好好說上話。
好容易克服障礙,請來了一個新進京的三泰班來唱戲聽,羅夫人聽得津津有味,行昭眼神卻放在了臺上揮水袖的那名青衣身上,眼色一抬,蓮玉知機而退。
聽到一半,羅夫人轉了頭湊過來和邢氏小聲說話兒:“。。。揚名伯往後就住在雨花巷了?不回九井衚衕了?”
邢氏眼神從戲臺轉向了臺下,“哪兒能啊,統共十五天,十五天一完又得回福建去。外放的官兒沒那麼容易調回京當堂官兒。九井衚衕那處的爵位是不想爭的,同您說句掏心窩子話兒,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嫡子?嫡子算什麼?填房生的照舊有嫡子的名份在。”
也就是說要自立門戶,在福建先過渡,再不回賀家了!
沒有正經婆婆,相貌堂堂,一身本事,脾性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