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大喝著讓他滾,他很難堪地退出去,臉上卻驟然浮起一股煞氣。
卓越衝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他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還認識他。”聽卓越的口氣,好像第二條罪狀比第一條還嚴重。
誰讓你打扮成這個樣子。藍家山心裡埋怨,嘴裡卻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她剛才哭得梨花帶雨,好容易才止住淚,她交代藍家山,打個電話給莫爾,讓她從家裡給自己拿套衣服來。
她走進浴室。“臭死了,全是那頭豬的酒氣。”她突然停步,想想不對頭:“你怎麼不回宿舍,住到酒店了?”
藍家山含糊地說是朋友請客,他頭腦還算清醒,現在可不是談論辭職的好時機。
卓越警惕地問:“什麼朋友?那頭豬?”
藍家山說自己也是兩個小時前才和他打了個照面,卓越這才沒再追問下去。
莫爾倒是很快就把卓越的衣服送來了,她的舞臺妝還沒有卸完,因為身材圓潤矮小,顯得頭重腳輕,有點滑稽。她得知剛才發生的事後,笑得前俯後仰。
藍家山這才從莫爾口中知道,因為卓越的父母去了巖灘,所以這兩個女孩子就趁著今晚有表演,串通好要給藍家山一個驚喜,才打扮成這副鬼樣子。
這哪裡是驚喜,分明是驚嚇。幸好卓越把妝都洗掉了,恢復了清爽的模樣,穿著牛仔揹帶褲,挽著馬尾辮,心情也好轉了。
“你終於回來了。”莫爾嗔怪道。藍家山心裡叫苦不迭,這下一步怎麼收拾?
廖輝波把電話打到房間,讓藍家山來餐廳碰頭,莫總也在外面敲門,請藍家山務必說服女朋友,給他一個好好賠罪的機會。
卓越當然不肯去,莫總從脖子上扯下一根粗粗的金項鍊,放在桌上,粗聲大氣地說:“你一定要去,否則我就和小兄弟翻臉,只要他還在這一行混,就得買我的賬,這是給你賠禮的。”想到剛才自己那副狼狽相,他耿耿於懷地說:“咦,要不是我剛喝完酒,頭暈,你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聽了他這番帶著醉意顛三倒四的解釋。卓越和莫爾只想躲得他遠遠的。
莫總忽然抱著藍家山的肩膀,湊在他耳邊小聲說:“給我個面子,否則我以後都在你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們以後要當朋友的,不是嗎?張會長看得起的人,我莫某是不敢小瞧的。”
藍家山很識趣,答應了。
在電梯裡,卓越和莫爾反覆逼問藍家山,她們懷疑他是不是最近加入了黑社會,否則怎麼會結識這樣粗魯的人物,居然還要逼她倆參與應酬。
藍家山反覆向她倆解釋,張會長是多麼權威,多麼有號召力,大家都是看在張會長的面子上才有幸聚集到一起。
莫爾擔心道:“如果剛才那個黑社會逼卓越陪他睡覺,怎麼辦?”
藍家山啼笑皆非,卓越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揪了一把,藍家山放心了,看來她的氣消了不少。她們看香港電影看多了,估計三級片也沒少看。“那個墨鏡是怎麼回事?”
卓越好奇地問:“那個人身上有文身嗎?”
談話間,他們就走進餐廳包廂,一群人正在裡面鬨堂大笑。然後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他們。一定是莫新剛把那個段子敘述了一遍,大家都露出興趣盎然的神情。
餐桌上的氣氛出乎意料地融洽。莫新用幾句話就把卓越逗笑了。大家很快在不同的話題中切換。柳州和南寧都不大,卓越的伯父,在區銀行總部任職,莫爾的爸爸是某廠廠長,從他們身上很快就引申出各種交集和談資,聽說卓越在銀行工作,莫新許諾可以幫她的同事在年底拉點存款,廖輝波也表示可以幫上忙。卓越聽了很高興,趕緊給各位敬酒。
這一刻的和諧融洽,讓藍家山產生一個錯覺,卓越也許會理解自己的選擇吧。這一行大有前途。
廖輝波忽然問:“藍家山,你和電力集團的謝副總是什麼關係?”
卓越偏要戳穿藍家山的偽裝,故意大聲說:“他從謝副總手裡借了20萬。”
藍家山有些尷尬,而在座的都很訝異。
廖輝波反而覺得他倆關係不一般。笑著說:“我一直都很想找機會認識謝副,兄弟,你幫我引薦一下。”
“恐怕我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藍家山坦率地說,“我哥哥交通肇事,導致她的兒子去世,我們賠償了她一大筆錢,還寫了個欠條,所以我才到巖灘去當水手。”
大家聞言都大吃一驚。
莫爾宣告:“他已經決定回柳州上班了。”好像這麼說就會斷了藍家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