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間點?”
“就是我問他關於韋娜那封信的時候,他反應很強烈,他怕你在巖灘有不測,所以就把日記毀了,等我反應過來,已經遲了,他二姨說只保留了這一篇,因為藍家水那段時期給自己立下很多人生目標,有點諷刺啊。”
“你見到韋娜的親戚了麼?”
“他一聽我提到韋娜的名字,就把臉沉下來,我沒法再問下去,我約那個公安一起吃午餐,你也一起來,看能從他嘴裡套出什麼話來。”
藍家山諷刺地問道:“你不想見見那個和你老師傳緋聞的女子嗎?”
徐微微聽出了他話中有話,無可奈何地承認:“我們已經見過她了,我承認那個女人是頗有風韻啦。”
她原來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怪不得她當時對那個女人有成見。
藍家山問:“你是堅信你老師是無辜的,還是連你自己也不確認?”
“你們男的怎麼看此事?”
聽她的語氣,她自己也不太肯定。
藍家山想,如果黃記者真的在男女問題上出了問題而中斷了採訪,那性質就不一樣了,他們只是在捕風捉影,既沒有站得住腳的證據,也沒有合理的懷疑線索。
韋娜親戚迴避,韋娜舅舅欲言又止,韋娜是處女,那封半截的信,作家的懷疑,這些都只是些細節,只要找到解釋,一切都說得通,唯獨黃記者的事件比較嚴重,如果是群體性阻撓採訪,那這裡就一定會有內幕。
藍家山告誡道:“如果你是來調查,而不是澄清事實,我們可能一開始方向就錯了。”
徐微微強作鎮定:“這有什麼區別?”她才不會被這兩句話繞暈,她心裡清楚得很。
藍家山坦白:“如果當初我知道和黃記者傳緋聞的是那個女人,我就不會把精力花在這裡。”言下之意,那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男人動心並不奇怪。
“所以我才對你保密。”徐微微無賴地說,“上回見到她,我發現了更大的疑點。她丈夫出事是偶然的嗎?他蒐集了那麼多巖灘玉,和韋娜手中的有沒有關係?我們都需要一一核實。”
藍家山有種上當的感覺:“我被她挾持上了賊船,也許這根本是無意義耗費時間的調查。”
她說:“我給你的補償,就是向我媽媽建議,讓你加入大壩前面河段的打撈,所以你怎麼都不會是一無所獲。”她已把準了他的脈。
藍家山丟擲另一個疑問:“你的母親為什麼對我改變了態度?”
徐微微言辭閃爍地說:“你的策略奏效了,她不忍心把你們逼上絕路,而且,她已經冷靜下來,接受了現實。”
這不是真正的理由。藍家山想,但就算有些真相,也沒有任何邏輯的軌跡可循。
6。嘴裡的石頭
鄭直這個名字,太適合在派出所維護治安了,真人是個略胖的帥哥,他一年前從巖灘調到了都陽。他和徐剛交情不錯,聽說徐剛的妹妹要打聽些事,立刻就過來了。
鄭直有些傷感:“大家都是年輕人,比較談得來,剛哥也比較大方,愛交朋友。”
徐微微埋頭吃飯,藍家山一直有個印象,徐微微長時間生活在哥哥的陰影下,謝雲心比較縱容這個兒子,養成他飛揚跋扈又勢利的性格,但另一方面,徐剛會來事,廣交對他有用的朋友,也會掙錢。
發現藍家山在觀察她,她抬起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無聲地嘲弄了一下他。
徐微微問:“韋娜跳河事件,是你們參與調查的吧?”
鄭直沒料到徐微微會打聽此事,愕然了好一會兒。
他開始吃東西,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是啊,挺可惜的。”
徐微微緊接著追問:“為什麼你對作家說,這個小鎮比你想象的要陰暗?”(人)
鄭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說:“因為我喝多了。”
徐微微不打算放過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這句話嗎?”鄭直搖頭,抱歉地一笑,“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他抿了口酒,但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徐微微還想問,藍家山給她使個眼色,給鄭直又斟了杯酒。
鄭直說著,望了望徐微微,苦笑一下:“我認識你哥哥,你們兩家人,也真是。”他和藍家山碰了碰手裡的酒。
徐微微招手,和服務員耳語幾句,讓服務員把啤酒收走。他倆都瞪著她,還以為她生氣了。
她站起來,對藍家山眨眨眼:“你們慢慢聊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