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微不客氣地說:“是的,因為他是個……”她語塞了一下,無法想出一個準確的詞來。
徐微微下了幾個單獨的定義:“他的心腸很柔軟,他做錯了事,被懲罰。”她的表情有點迷惑。
藍家山想象不出她和藍家水會談些什麼,這兩人的身份多微妙啊,相處時難道不會尷尬嗎?莫非他們現在成了朋友?這真是不解之緣。
她曾對同事說:“這傢伙認為我在暗戀老黃而利用了他們哥倆。”就這麼四兩撥千斤,輕巧地化解了藍家山對她的猜疑,而且嘲弄了男人的小心眼。這女人很聰明,也夠磊落。
藍家山問:“這事還要繼續追查下去嗎?”女人的心思,他猜不透。
“你找石頭,我替老黃澄清事實,我們各取所需。”
徐微微說:“找到石頭,賣了錢,還是進你口袋的。”藍家山心裡挺高興,忍不住貧了一下嘴。
徐微微正色:“你可能不知道老黃當初那事鬧得有多大。一大群巖灘鎮上的居民包車上柳州,堵在報社門口,打著橫幅,說黃記者作風敗壞,勾引有夫之婦,這事對老黃有多大的傷害?他基本上終結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他在副刊部混日子,準備下決心移民了。這件事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所以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有沒有內幕。”
“老黃就不可能犯一次錯,動心那麼一次?”藍家山心想,老黃那氣質,那模樣,讓女人心動,然後被誘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徐微微嚴肅地說:“有人在故意整他。”
好吧,權當這是第一個理由。
徐微微又說:“這次報道巖灘的水手事件,我寫完後請教老黃,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替我改稿。他是一個好老師,好丈夫,好爸爸,如果能為他做些什麼,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這是第二個理由。
她回憶:“我們報社不少未婚女孩子都喜歡他,把他當成找男朋友的模板,我很欣賞他,但我不會想找這樣的男朋友。”她說話很有邏輯,澄清誤會,層次分明。
藍家山問:“你想找什麼樣的?”
徐微微忽然開啟了話匣子:“我會找個同齡人,可以一起成長的,愣頭青也好,吵吵鬧鬧也好,有個人,就這麼在你眼皮底下,陪著你一起變老,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吧。”徐微微說,望著遠方,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你呢?以後想找什麼樣的?”
藍家山愣了,在她眼中,卓越根本就和自己走不到一塊?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他提醒說,底氣卻不足了。
徐微微聳聳肩:“我問的是以後,初戀總是來得很快,讓你來不及準備,當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模板。”
藍家山苦澀地說:“我只想和她這輩子都在一起。”
“你幹嗎忽然提高聲調?”徐微微犀利地望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你不是說給我聽的,是說給你自己聽的,你不自信。”
藍家山說:“我要先把20萬掙到手。”
徐微微毫不留情地說:“就算掙到了這20萬,你還是一無所有啊。對於你能掙多少錢,她未必在意,但不能陪著你一起成長,她會在意。”
這話尖銳地戳進了藍家山的心口。
她進一步說:“她不可能陪你去巖灘,你又不回柳州,她當白領,你當水手,就算你掙到了錢,在柳州開店、買房,你們就能在一起了麼?她不是要去首府嗎?你怎麼辦?把生意做到南寧?你留在巖灘,就是等於放棄了她。”
藍家山默然。來柳州,他想見卓越,又怕見卓越。他覺得欠了她,又不知該如何償還。
藍家山亂了分寸:“你覺得我應該留在柳州?”
徐微微毫不留情:“我覺得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你做好了所有準備,吃苦的,受騙的,甚至不怕死,可你卻沒有看清你們的未來。她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卻在裝糊塗,自己騙自己。”
給她說中了。藍家山默然。
徐微微乘勝追擊:“不是想揭你的傷口,但忠言逆耳。我只是在警告自己也不要犯同樣的錯誤,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興趣。”
藍家山鬱悶:“看你冷眼旁觀,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很多實戰經驗的樣子。”
徐微微卻走神了一下:“你們男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是腦子裡過一下,她就跳出來,而且經常幻想著和她親熱?”
藍家山納悶:“你們女的難道不是一樣?”
徐微微沉吟:“有點不同,只要和他待在一起,就很心動,說說話,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