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山嘴裡說:“從來不敢惹啊。”他心裡相信那下面一定有好東西,因為按目前的打撈規律來說,越是上游,出的好東西就越多。
藍家山知道,大壩下的水域,包括上游水深超過100米的庫區。根本就沒有人敢打主意,因為前者地段位置敏感,後者以目前的打撈裝置無法作業,所以這兩年來無人惦記。
藍家山絕對相信大壩下有貨,最誘人的一點,是這裡的水淺,打撈難度小,藍家山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下面層層疊疊地鋪滿了色彩絢麗、水洗度極佳、潤澤光滑的好石頭,像這樣的鴿子石級別的小品石,更是信手拈來。否則謝雲心也不敢用這麼大的口氣,她一定早就摸好底了。
他厚著臉皮問:“什麼甜頭?”
她倒也乾脆:“我們合作,你找人給我們秘密打撈,嘴巴緊一點,我們就算你們一份。”
這個提議太誘人了,藍家山一口答應。
謝雲心這才悠然自得地下樓。
他兩家人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藍家山自己都鬧不明白了。
4。二十萬的誘惑
作家把藍家山和徐微微帶進房間,鄭重其事地拿出一個大筆記本和一箱錄音磁帶後,讓他倆自己先看看,他出去打個電話。
藍家山隨手翻開筆記。上面記錄著時間地點人物和談話記錄。
徐微微帶著嘲諷:“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吧。”悄悄說:“你被我媽媽那個建議分心了。”
藍家山暗暗在心裡發誓,再也不能招惹她了,她母女倆簡直就是天賜給他的財神爺。於是,他滿臉笑容地望著徐微微,說:“為了讓你當首席記者,我會好好把這些筆記消化一下。”
徐微微狐疑地說:“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那塊巖灘玉,那15萬的賞金,對你還有吸引力嗎?”
藍家山正色道:“比起那個,把你扶上首席記者更重要。”
徐微微驚訝地揚起眉毛:“大壩下一定有好東西,要不然你怎麼變得這麼巴結了。”
聽到作家走回來的腳步聲,藍家山急忙“噓”了一聲。
徐微微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兩面派。”
藍家山終於找到和她的相處之道了。臉皮厚點,再厚點。但也不能總順著她,偶然惹她一下,給她發發威,就把她訓練得服帖了。
作家把筆記本開啟,嚴肅地說:“韋娜那個在巖灘鎮當領導的親戚,給我透過口風的公安,還有這本筆記裡的謠言,都可能知道隱藏的真相是什麼。”
這話實在太拗口了,奇怪的是藍家山居然聽得懂。
徐微微說:“還有藍家水手裡的信。冤枉我老師的幕後指使者,我們要把真相找出來。”
把這些拼圖拼起來,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這個小鎮比你想象的還要陰暗。”
作家盯著藍家山的眼睛:“你可以得到的回報,就是找到巖灘玉的下落。你還有機會走進那間密室,那個房間一般不對外開放,現在由我專用,我可以讓你鑽進去看個究竟。”
徐微微疑惑地問:“動過手腳的石頭要賣高價,瞭解這個對你很有幫助嗎?”
藍家山說:“至少可以讓我少上當。”
徐微微大大咧咧地說:“那能有多大的作用啊,這些石頭是走外地的,你有多大的機會能碰上啊。”
她當然不知道,藍家山自有盤算,他的野心可不是她一介女流所能洞察得了的。
作家要真相,徐微微要替老師洗清冤屈,他要找到巖灘玉,他們各取所需。
如果這些疑點逐一揭開,他們將面對怎樣的真相?這個小鎮,有他們的傷疤,在死亡、牢獄的陰影下,還有多少陰暗面可以作為交易條件提供給一個外來的作家當成創作素材?
藍家山沒有從“飄葉石”身上掙到那5萬。他身上帶著5萬現金,坐班車回到巖灘時,窗外越來越濃的暮色,映襯著他越來越寂寞的面孔。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卓越在深夜來到了酒店,敲開了他的房門,面對一個表情曖昧的陌生人,她倉促地離去。在電梯裡,她哭了。
直到第二天莫爾打電話過來,罵他“渾球”。他在聽筒裡,聽見了卓越的抽泣。她拒絕跟他說話,為了見他一面,她一路攔車,從縣城趕到柳州,卻撲了個空。
藍家山喃喃自語:“我要掙夠20萬再見她!”
但他再也無法挽回這個心酸的夜晚,一個心愛的人悲傷地哭泣。
5。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