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在記憶中塵封已久的教學樓頂,那斑駁的頂樓欄杆,承載著太多的過去。盤旋在天空的鳥兒,還和回憶中一樣的熟悉,只是本該牽手依偎的人如今遠得隔著天涯。仰著頭久久沒有醒來,安然不敢醒,因為他知道只要一低頭,盤旋在眼眶中的淚水便會傾巢而出。
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悲傷,安然已不願去想,過去的過去吧。
四處嘈雜一下,隨後久久安靜無聲,安然無心理睬這些,轉回身去伸手遮擋一下眼睛,仿若被冬日的陽光刺疼了眼睛,只為把那一抹淚痕悄悄的藏進手心。最後回過頭,把韓香的眼神記入心中,留下最後一個笑容,腳步慢慢的遠離。
韓香跪坐在地上,愣愣的望著安然的背影,不知為何她的心忽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疼痛,痛入骨髓。那個人是誰,他為何會流淚……
這個背影很陌生,又說不出的熟悉,彷彿在無數夢迴中一次次的回眸。韓香很想喊住這個蒼涼的背影,很想大聲的問問安然的姓名,只是這個問句只能在心中徘徊,夢境只是夢境,無法裸露在陽光下接受洗禮。
銀白色的手槍在手指間旋轉幾圈,樂凌收槍的動作很華麗,對面幾個保衛科幹事臉上堆著笑,目光時不時在她左手中穩穩夾著的那本持槍證上搖晃,站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彈一下。四周的觀眾們鴉雀無聲,悄然給腳步沉重的安然讓出通道。充當司機的猛子也早下了車,手掌緊緊按著腰間等待著一聲召喚,見老闆緩緩走出人群,連忙伸手拉開後座車門。
背轉身,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雙腳還在地上,安然抬眼望了望輕鬆跟在後面走過來的樂凌,和她身後齊刷刷轉身的背景,無聲的露齒一笑,笑容很是蒼白。
“走,我們回家。”安然輕輕的說,樂凌的手讓他感到溫暖,一點點甦醒心中的哀傷。
“嗯,我們回家。”樂凌伏在男人的懷中輕聲的應,傾聽著他漸漸復甦的心跳。
賓士車慢慢駛出人們的視線,這一幕無解謎題般的定格畫面漸漸消散,後視鏡裡的學校大門忙亂一下隨後便恢復了正常。兩位倒地不起的男子被保衛科的幹事扶進了門衛室,圍觀的群眾紛紛散去,該進去的,還是進去;該離開的,還是要離開。
楚菁的心呯呯直跳,方才的一幕讓她目瞪口呆,那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竟然是如此暴力。不對,不能用暴力來形容她,只能用美麗,因為她的舉手投足間無不是美麗而自信的。直到此刻楚菁劇烈的心跳還無法平息,在樂凌手中忽然出現一把絢爛的手槍之時,她的心差點跳了出來。她無法表述心中的震驚,更令她震驚的是樂凌另一隻手遞出的證件。
“是……明白……我知道……是,老闆再見。”
張總放下手中的電話,思量一會忽然說道:“楚菁,你跟進一下韓香入職的事情,這是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
“我知道了。”楚菁心神不屬的答。
“用筆記錄下來,那個女生的崗位不要安排得太辛苦,也不要太清閒,不要太明顯的去照顧,不能讓她本人察覺。級別慢慢的上調,不要讓別人看得出,其他能夠傾斜的儘量傾斜,嗯……暫時就只有這些,其他的等我想到之後再告訴你。要把這件事當做眼前最重要的工作去做,記住,是最重要的工作。”
“啊?最重要的工作?”楚菁轉頭吃驚的看著上司。
“對,最重要的工作,你聽的沒錯。”張總的語氣很肯定。
“可是公司馬上就要開一個大型的招聘會,我怎麼辦?”
“招聘會交給你的副手,你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讓韓香入職,其他的一切事物等到她入職之後再說。”最重要瞬間又變成了唯一,楚菁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才我說過會給你解釋,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了。小孫,車在路邊停一下。”張總知道這件事必須對人事部經理解釋清楚,不然必然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這個疑神疑鬼的女人會惹出令人頭疼的是非來。
奧迪車在路邊慢慢剎住,推門而出路邊是一片空曠的稻田,走出十幾米外,張總這才小聲的說道:“這是老闆下了任務,你明白了沒有?”
“怎麼可能?齊總會下這樣的任務?”楚菁滿臉的不信,她很崇敬總部的齊總,齊總怎麼可能會下這種完全不知所謂的命令?
“不是齊總,是老闆,老闆!”張總用力跺了跺腳,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凸顯出老闆這個詞的涵義。
“老闆?哪個老闆?”楚菁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心裡想到的只有北京總部,在那裡誰會被稱之為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