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名。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這還得怪浩然派勢力太小,派裡從來就沒想過,自家會將高階天仙抓起來囚禁,所以就沒做類似的準備工作。
白上人被帶回駐地,才發現派裡沒有關押此人的合適場所,眾弟子臨時忙了兩天,總算是搭起了建築,在外面又佈下了陣法和禁制。
就這兩天的時間裡。見到白上人的本派弟子,有三位數之多。有過較近接觸的,有重大嫌疑的弟子,有十幾人。
這個結果,真的令陳太忠頭大:挨個調查的話,弟子們會不會寒心啊?
尤其要命的是,他並不能保證,嫌疑人一定就藏在這十餘人中!
李曉柳倒是很有點殺伐果斷的意思,她建議不管涉及到了誰,都要一查到底,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浩然派的純潔不容玷汙”。
皇甫院主卻是不支援這麼做,他認為門派中被摻沙子,根本是不可避免的,浩然派再純潔,也不可能完全杜絕,能保證弟子在一步步被提拔起來的時候,篩掉那些沙子,就足夠了。
而且此刻駐地中的弟子,不是第一批第二批的遠征者,就是鐵血堂投放來的,一個個都是百戰餘生,是派裡的精華和中堅力量。
皇甫建議,咱們先擱置此事,待兩個位面的通道徹底打通,再徹查此事不遲,現在本來就是搶佔資源的時期,搞得人心惶惶,會影響士氣和效率。
李曉柳堅決地反對他的話,說打鐵從來要趁熱,現在不調查,等個二三年甚至二三十年之後再調查,哪裡還找得到痕跡?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皇甫還就認住這個死理了,說那弟子只是毒殺了外人,又沒對自己人下手,恪於宗派誓言,也不可能對同門下手。
誓言算什麼?李曉柳對內奸是深惡痛絕:那廝能毒殺外人,就能毒殺自己人!
陳太忠聽他倆吵得頭大,就讓一聲不吭的辛古表態。
很顯然,辛堂主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最後逼不得已,才期期艾艾地指出一點:派中若是有內奸的話,這弟子並不是下毒者,而僅僅是傳遞了一下毒、藥。
沒錯,那白上人並不是死於他殺,而是自殺,以那脹血化骨的毒性,一旦中毒,發作得會很快,就算用其他藥物剋制,中毒者也會極為痛苦,而不會一無所覺。
發現此人中毒的兩名看守弟子,已經值守了十來個時辰,沒有發現絲毫異常,所以可以確定,此人是自行服用毒藥的。
李曉柳聞言,登時就是一怔,好半天才哼一聲,“便是私下傳遞,也是有罪的……”
“傳遞總比下毒強,”皇甫是以前的外院院主,對很多人的心理揣摩得恨透,知道很多弟子做眼線,也有其不得已,“傳遞的弟子,也未必知道自己傳遞的是什麼東西。”
李曉柳冷笑一聲,“合著違背宗門還有苦衷了?”
皇甫院主只能報之以苦笑,他也是年輕時候過來的,能理解李曉柳的心情,知道她是少壯派的急先鋒之一,也懶得跟她爭吵,只是拿眼看向大馬金刀坐在那裡的陳真人。
陳太忠沉吟一下,緩慢地發話,“把那有嫌疑的十二個人,都喊過來。”
“是十四個,”李曉柳很堅決地表示,“兩個看守弟子也有嫌疑。”
真不愧是少壯派代表,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陳太忠覺得有必要敲打她一下了,輕哼一聲,“那就十四個……這次姑且依你,以後不要把問題隨便擴大化。”
李曉柳吃了他的訓,卻也不著惱,浩然派新設的鐵血和正氣兩堂,是新銳精英弟子的大本營,雖然心氣極高,等閒不把人放在眼裡,卻奉東易名和陳太忠為偶像。
李堂主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她甚至敢跟脾氣火爆的喬堂主力爭,但是對陳真人的呵斥,從來不會還嘴,反倒有點甘之如飴的感覺。
不多時,十四名弟子全被傳了來,他們其實也猜到,自己為什麼被招來,一個個心思重重,更有個別人,眼中有壓制不住的怒火。
這些弟子其實不怕配合宗門檢查,但是不少人心裡還是會生出惱怒來:有沒有搞錯,以我的表現,可能是內奸嗎?
皇甫院主擔心的也是這個,沒有弟子會拒絕調查,但是他們可能因為不被信任而離心。
陳真人坐在大廳前的高臺上,冷冷地掃一眼十四名弟子,然後掃回來,接著又掃過去,目光緩慢而沉重,加上那不怒而威的氣勢。
不少弟子都低下了頭,不敢與其對視,只覺得陳真人的目光如炬,直照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