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的話說,就是“兵也收了,財也收了,賞罰刑政,一切收了”。原來這大宋王朝要提防的不僅是武人,還有文官控制的地方政權。
所以地方上面權力很小,除了前線地區的安撫司、置制司之外,就沒有什麼軍政財一把抓的衙門。而殖民擴張,特別是在沒有漢家文明基礎的地方擴張,沒有一個權力很大的殖民地事務機構又怎麼能行?看來這事兒還得要那位多疑且輕率官家全力支援才行啊……
陳德興咬咬牙:“爹爹,可否找機會向官家建言……這夷州島或可當成一條退路經營?”
當下陳淮清就瞪大眼睛,看著陳德興振振有詞地說著自己的一套道理:“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富有天下的官家?蒙古到底勢大,雖有吾等將士捨生忘死,但是前途總是莫測,要是真有個甚麼萬一……官家萬乘之尊該往何處去?朝廷百官又該往何處去?若是沒有一個韃子夠不著的地方讓官家和朝廷暫避,這官家和朝廷又如何能專心指揮各地軍民抵抗呢?這夷州雖在海外,但是距離福建沿海不過一百餘里,離開臨安也不過一千五百里水路,如果順風的話幾日便能到了,是值得好生經營的。”
陳淮清摸了摸鬍鬚,沉默良久,方才點了點頭:“此事不急,等春闈大比過了再說吧。”
這種事情可不能上奏上表!蒙古人沒有打上門之前,大宋朝廷的一幫子忠臣是絕對不會同意經營退路的。因為在他們看來,提前經營退路就會讓人心浮動,這是絕對不可行的。至於蒙古人打過來以後怎麼辦,那更是一票耿直大臣們想都不能去想的事情……所以陳淮清只能在給官家講說兵法的時候,捎帶著提一提——比如說說擒賊擒王的道理,這個王最好是能擺在蒙古人夠不著的地方!
“德興,這些日子聚集在臨安計程車子已經很有一些了,時常有一些聚會。”陳淮清話鋒一轉,不再說什麼退路,而是提及了士林聚會,“後天國子監就有一場詩會,連丁相公也要到場的,不如你一起去吧,多認識些士子也是好的。”
第116章漂亮小宦官
紅牆黃瓦之內,樓閣林立,一片肅穆。
陳德興身穿綠色朝服,頭戴長角幞頭,腰裡挎著個箭囊,囊中放著一支羽箭,跟著董宋臣走在青石鋪就的道路上。到處都是持械肅立的武士和無聲疾行的宦官。陳德興也沒有心思四下張望,這種天家氣度,也沒什麼好稀罕的。
一派富貴的華麗外表之下,只有無盡的暮氣。
陳德興挎著的箭囊就是所謂的帶御器械——可以帶著武器貼身保衛皇帝!只是一支羽箭連弓都沒有一張,怎麼保護皇帝?難道要投擲羽箭殺敵?自己可沒有這等內功。而那些持械肅立的武士則是殿前諸班直,看著好像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但陳德興很清楚,這些傢伙雖然有兩下子,但畢竟沒有上過戰場殺過人,真要打起來,自己一個揍十個是沒有問題的。
除了裝樣子的武士,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宦官之外,陳德興並沒有看見其他官員。今天是大年初一,臨安的各個衙門都在休假,只有少數官員留守。皇帝老子照理也不會見他一個七品武官,可是今天一大早,宮裡面居然就來了人,點名要陳德興去見駕。進了宮居然是本官是保康軍承宣使的董宋臣親自引見,帶著他去皇帝辦公的崇政殿,由大宋官家獨自親見。
這場面……如果給一個四品五品的文官,別人一定以為是要宣麻拜相了。若是今日上殿見駕的是個滿腦子精忠報國的傢伙,那效死的心情就該蓬勃迸發了。
可惜陳德興也是個奸的……
有了嶽武穆,有了餘樵隱這樣血淋淋的例子,哪兒還有武人會一門心思精忠報國?反正陳德興是不會的。
不知行了多久,當陳德興也開始覺得南宋皇宮還真有幾分大氣的時候。才來到一處建築之前。抬頭一看,發現敞開的門口站著一個小太監……呃,正眨著一雙又萌又亮的大眼睛在瞅著自己。
“大塊頭,你就是陳德興麼?”小太監一張嘴,就是又軟又糯的聲音,好聽極了,只是這稱呼……
“下官正是陳德興。”陳德興看看董宋臣,大宦官眯著眼睛,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這個小宦官不是一般人啊!
陳德興有看了小宦官兩眼……漂亮!這小傢伙長得真是漂亮,粉雕玉琢般的人兒。若是穿上女裝,自家的王蓉兒根本及不上他十分之一啊!這個就是傳說中真正的絕色偽娘吧?
偽娘宦官也在偷眼打量陳德興,看了幾眼,粉嫩潔白的小臉兒上都已經紅撲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