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猛一揮手,這名叫趙孟庵的宗子就被拖到一邊準備要斬首。這趙孟庵還在大叫:“別殺我,別殺我……我爹是團練使趙與鬱!他只有我一個兒子,你殺了我他一定會……”
大刀已經砍下,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飛起然後滾落在地。蒲師文看著倒伏下去的屍體,只是冷冷一笑。趙與鬱的兒子又怎麼樣?事情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泉州天方教白番和趙與鬱還有和解的餘地嗎?
再說了,趙與鬱的八營團勇還在城外,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進來的!
想到這裡,蒲師文又大喝了一聲:“殺!把他們都殺光!一個也別留下!把這些不信教的卡菲勒全部殺光!”
……
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但是大風還是一陣緊似一陣的颳著,彷彿要將籠罩在泉州城上空的血腥味道完全吹散一般。
泉州塗門街,一隊馬木魯克士兵在幾個泉州當地白番的帶領下,正在挨家挨戶敲著大街右側店鋪和宅院的大門,索要錢財和人質。塗門街是泉州海商豪宅聚集的街道,市面也非常繁華,不少海商都將他們的商號和宅院放在一起,是前店後院的模式。
在塗門街的右側聚居的都是漢人海商,南海十八家在這裡都有宅子。而塗門街左側則是白番海商的地盤,不僅有豪宅、店鋪,還有一座充滿異國情調的真神寺。
南面的塗門方向,此時已經沒有喊殺聲傳來了。昨天中午開始,趙與鬱就指揮泉勇猛攻塗門,一直打到今天上午。現在約莫已經人困馬乏,再打不下去了。
不過蒲壽庚還是在塗門和泉州城南城牆上部署了四千人嚴防死守。又在泉州其餘幾個城門和附近城牆上都擺了些臨時編成的白番軍隊。這才感覺萬無一失。於是就派出最精銳的馬木魯克去威脅塗門街上的漢人海商了。
現在,泉州知府汪立信,知南外宗正司事趙與藩都已經被擒,晉江知縣則被殺害。泉州府衙、南外宗正司和晉江縣衙,都已經被天方教白番完全控制。泉州城內的漢人已經群龍無首,那些漢人海商雖然都有武力,可是以他們一貫以來明哲保身的做法,想必是不會強出頭的。
看起來,泉州城的神聖之戰已經基本得手了,城外已經打成疲憊之師,又腹背受敵的宋軍應該是不會久留的。等他們退走,泉州城內的幾萬天方教白番,就是泉州城的主人了。
到時候,這座擁有100萬人口的大城市,將完全拜倒在天方教的黑旗之下,俯首帖耳!整個泉州,將成為一座天方教統治下的城市!
帶隊震懾漢人海商的阿沙拉夫現在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雖然一整天奔波下來,他和他計程車兵們每個人的黑袍上面已經又是血又是泥漿。不過每個人都和阿沙拉夫一樣興奮。不僅是因為他們剛剛征服了一座人口百萬的城市,還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在作戰之餘發了一筆大財——城市實在太富庶,甚至遠遠超過了巴格達,只要掠上那麼一丁點,就能讓他們每個人都成為富豪。
而且,這座城市的抵抗力量實在太薄弱了。吉哈德勇士們沒有付出多大的傷亡,就將之完全控制起來了。這個訊息要是傳到了西方,不知道會有多少吉哈德戰士如潮水一樣湧來,到時候,天方教就能以泉州為中心,征服整個宋國了……呃,不是整個,只要傳說中最富裕的江南就行了。其他地方都給大蒙古國,作為天方教臣服的禮物。
大蒙古國還是太強大了,是不能招惹的,吉哈德戰士只要江南就可以了。阿沙拉夫正得意盤算著的時候,吱呀呀的響聲突然傳來,就在阿沙拉夫的身旁,一間三層高的酒樓的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了。阿沙拉夫扭頭往門裡面看去,只見到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東方女人,正站在門內,目光冰冷的看著自己——這目光讓他很不舒服,彷彿是在看死人!
“什麼人?”一個在泉州生活了幾代,能說一口流利漢語的白番提著把西域式樣的彎刀,站在酒樓門口,大聲發問。
那女子面無表情,突然抬起右手,指了指那個發問的白番,輕輕地道:“殺了他!”
白番聽了這話覺得很好笑,自己可是天方教白番啊!泉州城的主子,一個漢人女子竟敢……等等,怎麼會有那麼多穿銀甲的傢伙?他們是誰?
這個時候,他已經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看見幾個穿著銀甲,拿著長刀的壯漢撲上來了,那刀子寒光閃閃的就……噗噗兩聲輕響,兩把冰冷的大橫刀已經毫不費勁兒捅穿了他身上的皮甲。
“有埋伏!”
“殺光他們!”
阿拉沙夫的面目瞬時間扭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