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是將房產、田地都抵押給錢莊,借出天道莊飛錢投入遲約炒作的,而且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將購入的遲約再次抵押融資,有些人還反覆的抵押。在遲約一路高歌猛進上漲的時候,他們無疑是最高興的。可是在不到兩個月的快樂日子的盡頭,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地獄!
但是站在地獄門口的人們,卻不是人人都有決心立即跳進去的。而且西湖的水並不深,平均也就五尺上下,跳下去也不一定能淹死。搞不好還會因為水太涼而得病。顯然不是一個尋短見的好去處。所以擠在豐樂樓下西湖岸邊的人是越來越多,但是跳下去的卻沒有幾個。
“借光,借光,請讓一下,讓一下……”
這時突然有幾十個帶著橫刀的壯漢從豐樂樓中湧了出來,不由分說就分開了人群,隔出了一道通向西湖的通道,還佔下了一大片碼頭,把聚集在那裡的人都趕去了一邊。
這算什麼?有大人物要跳河自殺?一個荒唐的念頭在一群淒涼惶恐的人們腦海中升起。看看這些精壯漢子還有他們手中又直又長的橫刀,就知道不是普通富豪家的護衛!他們保護的人物,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想到這樣的人都輸得要跳西湖了,眾人的心裡面頓時好過了不少,暫時也按下了尋短見的心思,只是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彷彿想見識一下這個在眾多護衛保護下來跳西湖的大豪。
不過緊接著從豐樂樓裡面出來的是幾十個僕役打扮的男子,兩人抬一個箱子,將三十來個大號牛皮箱子抬到了岸堤上面一個個堆好。看他們吃力的樣子,這些箱子彷彿還挺沉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箱子方才堆好,就看見正主下來了,還不止一個,而是十幾個商人打扮的男子,都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來輸得很慘。其中還有一個至少兩百斤重的大胖子,一邊走還一邊抹著眼淚,不時和身邊另一個小號胖子嘮叨著什麼。
“怎麼辦?怎麼辦?賈太師派兵來抓我們了,這下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臨漕孫家這些全毀在我手裡了!屈總管,您說如何是好?是跳西湖還是抹脖子,您拿個主意吧……”
屈華傑也不離他,只是大步走到西湖岸邊,岸邊就是碼頭,碼頭上停靠著幾艘畫舫,不過更遠的水面上卻浮著幾艘載滿了兵士的大船。船上豎著旗杆,還掛出了一面賈字大旗。
“總管,水路和陸路都被封鎖了,屬下們護著您殺出去吧!”
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漢子彷彿是護衛頭領,湊到屈華傑身邊就提出突圍的建議。
“殺出去?”屈華傑看了看身邊,只有十幾個臉色慘白,身子抖得都不像話的糧商和幾十個情報司的打手殺將——搞個暗殺或是在街頭火併,他們這些人足夠了。可是要和賈似道的6000臺勇開仗,這些打手殺將還真是不夠瞧的。
屈華傑搖搖頭道:“殺不出去的,而且……也不必殺出去。”他抬手一指碼頭上的一艘畫舫。“這船是誰家的?”
“是榮王的。”孫詩臣看了一眼那船便答道,“豐樂樓的後臺就是榮王,他老人家遊西湖的時候就在豐樂樓碼頭上船。王府的畫舫平日就泊在豐樂樓碼頭上。”
“把所有的箱子都抬上去。”
那疤臉男子道:“總管,您這是要走水路?”
“走甚水路?你只管叫人把箱子都抬上船去,某自有辦法脫身!”
“是。”
疤臉男子也不多問只管指揮手下把箱子全都抬上了畫舫。
“總管,現在怎麼辦?”
屈華傑哼了一聲,環視了周圍一票急得都快沒主意的米商,沉聲道:“屈某現在做個主,把諸位手中的飛錢都存入天道莊。如何?”
“存入天道莊?那是不是可以在沈家門取出來?”
屈華傑點點頭,道:“當然!存款的憑證就在屈某身上帶著,等會兒回到豐樂樓之後,屈某就開給各位。”
“還回豐樂樓?”
“那咱們下樓來做甚?”
一眾米商聞言都吃了一驚,紛紛追問。
“自然回豐樂樓了……”屈華傑冷笑,“某就不信,賈似道會把咱們這麼多人都弄死!你們可以做恁般大的生意,也不會沒有後臺可倚吧?”
“自然是有人的!”
“對啊,咱們又不是平頭百姓,怕個球啊!”
屈華傑扭過頭,對疤臉漢子厲聲道:“放火!把船燒了!”
“燒!燒船?”疤臉漢子大吃一驚,“總管,船上有可以三千多萬呢!”
屈華傑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