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什麼,連金山銀山都有了,和明王一比,大宋的官家真是不成了。”
“喝!十萬斤黃金啊!真個兒把沈家門的碼頭堆得跟個金山似也!你們知道這些金子是怎麼來的麼?那都太一神送給明王的,太一神知道明王打仗缺錢,就在明洲給明王預備下了金山銀山,金子銀子多的挖都挖不完呢!要是能讓俺去明洲挖些就好了,俺心不黑,挖個一千兩金子就行……”
“想得美,明洲有金銀也輪不到咱們去挖啊,咱們還是大宋的百姓,這金山銀山,怕是要讓舟山、泉州那邊兒的人挖光了……”
“就快不是了,明王是有天命的,趙家的氣數盡了,這天下讓他們老趙家坐了三百年,把中原都弄丟了,難道不該換一家來試試?”
“小聲兒點,臨安城還是趙家天下!沒聽見賈太師在闢謠嗎?沒有明洲,沒有黃金,也沒有什麼降世明王,大宋天下還是清平盛世……”
臨安市井的小民如此。匯聚在臨安的秀才老爺們,往日聚會的時候還能高談闊論幾句,指點一下江山,品評一下時政,有時候還能說出一些極有見地的話兒。
譬如宋朝之弱源於兵農分離,兵農分離,全靠錢財募兵,造成兵士眼睛裡面只有錢沒有朝廷不知忠義,有錢就打,沒錢就散。而且應募之兵多無恆產,亦無恆心,打不過就是換主子而已,如何能和陳德興計程車爵兵比。
而用團練解決兵農分離也是不對的,因為團練兵都是無田之民,實際上也是為了幾個餉銀而戰,對上面的秀才官兒也是聽話罷了,絕不會有效死之心的。想要兵士效死,就必須有實實在在的土地……道理倒是不錯,可是解決辦法這些秀才們卻是沒有的。就算他們現在肯把祖祖輩輩積攢起來的土地分給團練兵也都已經晚了。
而這段時間裡頭,秀才們連替大宋找出路的心思都沒有了,聚集到臨安的茶館酒肆裡面,就是唉聲嘆氣,竊竊私語,個個兒都相對無言。
“氣數要變,氣數要變哇!”
“姓陳的得了江山,我們這些讀書人,還有考科舉的機會嗎?”
“還科舉,腦袋都得沒了,還想這些沒邊兒的事情。咱們就且等著來日大難臨頭吧!”
“不至於如此,大宋國運長著呢!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投洪都……江平章有十幾萬團練兵!之前不還打敗過明賊的鄂州軍?”
“鄂州軍不就是張勝嘛,他能和陳德興比?還不知道吧,現在夏貴、呂文德、高達他們幾個一動,江夏山就苦戰連連!”
“罷罷罷,咱們也是世受皇恩的,臨難一死總還是敢的。咱們就在臨安等著,城一破就跳水投井吧……”
一眾士子秀才個個商議得一臉晦氣色,越到後來越是相對無言,只有唉聲嘆氣兒。忽然有個什麼人小聲地提了一句。
“聽說落到陳德興手中的義門子們並沒有被殺掉,而是捉去桃花島圈禁了,有些人還當了福王陳淮清的食客……”
立即就有人橫他一眼,“這也是生不如死!咱們堂堂讀聖賢書的,當知忠義二字!豈能從賊?還是個……什麼食客!豈不辱沒了生平所學?”
有人接著應道:“對,依我看,出路只有一條!去投軍罷!投賈太師的君子營,大家抱成團,拼條活路出來……”
君子營顧名思義就是君子們當兵的營頭。雖然秀才們都不大願意當兵,但是賈似道並沒有放棄,不僅苦口婆心的動員,還拿出北內德壽宮和榮王府的房子安排君子營的家眷,還信誓旦旦保證讓君子的家人們吃飽穿暖,還讓君子營每旬都安排一頓肉食——這伙食待遇彷彿比佃戶們的軍戶旅要差多了,不過對賈似道來說已經是拿出血本了。種種努力,多少還是有些成績的。朝天門內兵部衙門裡的君子營大營,這些日子總算有了些人氣。
“保衛聖道,誓滅陳逆!”
三四千個君子齊聲吶喊起來,果然也有些氣勢。賈似道和李庭芝還有廖瑩中,現在每天都要來君子營看看。看到君子營中的君子多了些,君子們的隊伍又嚴整了些,他們舞刀弄槍的動作又精熟了些。三人的心,也就稍稍安穩了一點兒。
“人數彷彿又多了些。”賈似道捋著白鬍子,粗粗數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太師,這幾日又有五百五十三人入了君子營。”李庭芝接過話題。這個君子營是他親自在調教,下面幾個小營的營頭不是天台賈氏的人就是隨州李氏的子弟。
賈似道和李庭芝對這支兵真的是用足心思的。不僅讓最可靠的子侄在管,還從軍中抽調了最好的訓練官負責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