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開了鍋。他們大多是祖祖輩輩就居住在臨安城的,在城中有家有業有房子。這臨安的房子,都是價值不菲,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了?雖然房契、地契可以帶走。但是等打完了仗,這房子還在嗎?這蓋房子的地,如果被人佔了去,又能不能要回來?
可賈似道是鐵了心腸要趕人走路。雖然陳德興和陳淮清都認為他是奸臣,但是賈似道自己還是以大宋忠良自居的。現在無論如何都要替大宋朝打到最後。至於水太涼、樓太高、繩太細的問題,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再說吧……反正現在,賈似道是想盡一切辦法去守的。
所以,從半個月前開始。臨安府的常平倉就不往外面放糧了,不想走也可以,要麼吃米商賣出的天價米。要麼就讓家裡面的男人投軍吃梁,總有一份糙米是給家眷的。
可是這十幾日,明軍的攻勢再次加強。先是慶元府城遭到進攻。史巖之、馬恩哲他們根本不敢守城,直接棄城逃到了臨安。
慶元府也和臨安一樣,是工商大城。又沒有外地的義門子和家眷來投,城內全都是見利忘義的商人。
這些日子,舟山那邊開始出售明洲採金採銀的牌照了!也不要出錢,只要提供一定數量的年輕女子給定居明洲計程車爵、軍戶當老婆,就可以得到牌照了!這個買賣實在太好了,如今是亂世,有的是貧苦人家的閨女養不起的,只要花點錢就能“買”來認個幹閨女就行了。
現在舟山那邊的大海商大多已經買好了牌照,就等著分批前往明洲挖金子呢!慶元府城內的豪商們都快急瘋了,要是明軍再不打來,這金子都要讓別人挖光了。
這慶元府城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盼著陳德興的王師呢,誰還能守得住城?
緊接著紹興府城也淪陷了事。慶元、紹興兩府的團練頭子全都進了臨安府。這幾天,賈似道都擺了筵席和他們聯絡感情,昨天晚上更是喝了個通宵。只是這些大宋的忠良個個都心事重重,無言以對的時候多,興致勃勃的時候少。
大傢伙話裡話外。都少不了一件事兒,殺身成仁,當大宋朝的忠臣!
傳騎到的時候,幾個忠臣正強打著精神在喝悶酒,就聽見屋子外面腳步聲錯落響起,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到了。正是賈似道的心腹翁應龍,那嗓門兒都帶了一點哭腔:“太師公,太師公。陳賊的大兵到了,陳賊的大兵到了!”
嘩啦一聲,賈似道手中的酒盞落在地上碎裂開來!這位奸臣猛地站了起來,嘴唇蠕動幾下,才好容易說出話來。
“快,快,快……快驅百姓出城!和他們說,陳賊馬上就要圍城,再不走就等著被當軍糧吧!”
說實在的,賈似道對守臨安城很有幾分把握,臨安城高牆固,又有大炮數百門四下佈置,守軍數量也多。團練兵不下十三四萬,御前兵有三萬多人,君子營也有一萬五千人。林林總總加在一塊兒,就是十八萬大兵!
這十八萬大兵出城去打仗是不行的,但是守著堡壘卻能夠堅持,唯一的問題,在賈似道看來就是糧食不夠吃。
臨安城中的軍隊、百姓、各地彙集來的義門難民和官員,總數沒有兩百萬也有一百八十萬!那麼多人,那麼多張嘴,人人要吃飯。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數字!
一旦被敵人圍困,臨安城內的儲備頂天幾個月就會耗盡!所以在圍城戰開始之前,賈似道必須驅民出城——把臨安城內的原住民趕走,讓陳德興去救濟他們。留下幾十萬守軍和義門難民,才能長久堅守。
只守得越久,希望就越大!
……
“聖人,臨安城中有大批百姓被趕出來了!”
“聖人,大隊百姓都往南來,在錢江北岸雲集,有幾艘小木船在幫他們渡河……”
“不光往外趕人,還有大隊宋兵出城,劫掠臨安周遭的鄉村,把糧食搶回臨安了!”
一撥撥兒的探馬輪番趕來回稟,現在陳德興已經離開了舟山行轅,象徵皇帝的赤帝金日月旗幟已經在屬於臨安府管轄的鹽官縣城上空高高飄揚。大明天子陳德興一身天子戎服,坐在原來的鹽官縣衙大堂上,摸著鬍子仔細聽著所有一切。
在他周圍,都是戎裝的軍官,或是行轅參謀,或是軍將師帥,都臉色凝重地聽著最新的軍報。
聽到臨安城還派人出來搶糧,陸虎一下跳起來,“混雜東西,就知道禍害老百姓!聖人,不如讓某帶領上軍去殺一陣吧!”
聽到陸虎請戰,在場的將領們都躍躍欲試。陳德興卻擺擺手笑道:“惡虎,打仗的事情自有軍師、參謀反覆琢磨製訂計劃,咱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