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禮先也點點頭道:“是啊,咱們的黍麥只夠吃了,其餘的媧客圖族人也不需要,這如何去談嗎?”
夢禮道:“咱們和風源部落打了兩次仗,自身消耗很大,死傷的勇士很多,如果冬天來臨之前再和媧客圖族人打,我們哪裡再消耗得起呢。再則哈利木還在外面,戰爭一起,哈利木必定趁虛而入,我們巢郎族底子本來就薄,架不住兩面夾擊。所以面對媧客圖族只能談判。”
夢禮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在這樣情況下談判明顯是對巢郎族不利的,到時候擺脫了風源部落的侵襲,卻又落入了媧客圖族的掠奪之中。所以眾人不敢拿主意,都看著阿郎。
但阿郎考慮的不是打與談得問題,而是巢郎族的長遠生存問題,如果是打,他用不著考慮哈利木會趁虛而入,因為戰爭一起,即使沒有哈利木,其他的部落也會趁火打劫的,而阿郎修築的石頭牆足可以抵擋哈利木的騎兵。但是這一仗打下去,巢郎族即使贏了,也會外強中乾,成了別的部落囊中之肉了。就是談判,那也是飲鴆止渴,只圖得一時的安寧,反倒讓媧客圖族人小瞧了巢郎族了。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巫雲天讓他一個人去這種方法比較可行,於是道:“看來我還是到媧客圖族走一遭了。”
眾人想不到他會有如此想法,一個部族的大酋領單身一人到另一個部落裡,那是很危險的事,所以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反對,包括達禮先等人。
阿郎止住了眾人的反對之聲,道:“你們別說了,我必須去。咱們和媧客圖族共同享有一座聖山,有共同的祖先神——虛華祖和遂甄聖母,我又和他們的大首領歃血為盟,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既然巫雲天召我前去,我必須去,這是我們巢郎族立信於周邊部族的絕好機會,這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我怎麼能放棄呢!”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門外響起一個聲音道:“你不能去,讓我代替你去吧!”
眾人向門外一看,就見瑤瑤大步走了進來,她走到阿郎面前道:“剛才有人報我說,花娃一個人回來了,我就知道出事了,所以走了來,剛好聽見你們剛才的談話。阿郎,我覺得你不能去,咱們要是打,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你被他們扣押,我們巢郎族該怎麼辦呢?”
這一說,眾人又覺得阿郎此舉不可行,於是又紛紛議論起來。
阿郎對瑤瑤道:“沒有選擇了,巢郎族需要休養,媧客圖族需要我的誠信,我一定要去。——瑤瑤,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再任性使劍了,把孩子生下來,知道嗎!”
瑤瑤聽了他的話,就像是永別的一樣,眼裡頓時淚水滿眶,道:“阿郎,如果不是玲玲,你還去嗎?”
阿郎看著她的淚眼,心裡也如刀割,但此次重大,何止是為了玲玲,便道:“瑤瑤,如果是你在那邊,我也一樣去!”
瑤瑤的眼淚就撲嗖嗖的流下來,一下止不住就哭了出來道:“阿郎,你可要回來,孩子出世還要叫你父親……”
阿郎為她拭去眼淚,看著她道:“瑤瑤,你也是拿劍的勇士,不要哭,我阿郎是虛華祖和遂甄聖母的後代,是巢郎族的英雄,我不會輕易留在外面不回來的。”
瑤瑤強忍著淚水,只得道:“讓趙蒙陪著你吧!”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其實身邊多一個人在媧客圖族那裡沒有任何作用,還是不要帶的好。
阿郎又對大祭師和各位長老道:“我此次是為求和平的,萬一有個不測,你們立即選出下一任大酋領,我不在的時候,有些事你們商議著解決。巢郎族想要擺脫困境,必須要發展自己,只有把自己變強大了,別人才會怕你,部族才能生存下去!”
那日,阿郎安排了部族內部許多事務,長老們都銘記在心,他安排完了之後,發現花娃看著他也是很傷心,只是沒有哭出來而已,他覺得這個女孩子經歷這件事後,心裡成熟了許多,於是讓她陪著瑤瑤回去了。
阿郎又一次跨過小橋,走上了聖山,他帶著新制的牛皮弓,腰裡彆著青銅劍,背上揹著銅製箭頭的飛箭,手裡拿著大酋領的權杖,一步步向山的縱深處走來。
瑤瑤獨自跟著他走了很長的一截路,阿郎回過頭來,見她臉上兀自掛著淚珠,她身上強悍的本性沒有了,有的只是女性的溫柔。阿郎道:“回去吧!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你是大酋領,你說話一定要算話!”瑤瑤強裝歡笑地道,
阿郎點點頭,用手摸了摸她頸子上被他馬鞭子打的傷口,心中升起無限的感慨和留念,他不知道此去結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