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怒瞪著錢景恆,錢景琛雙目圓睜,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錢不為一脈本是錢家長房,奈何少年喪父被趕出錢家祖宅,後來為阻止錢不為回老宅,錢景琛可是上躥下跳著實出了不少力氣,因此在錢不為執掌錢家後,將錢景琛這一脈打壓到只能夾著尾巴走路,這才養成他古板的性格。等大楚立國錢家成為四大世家,錢景琛這一脈才逐漸抬起頭來,尤其是這些年錢不為稱病隱退,錢景琛仗著錢氏族人的身份也算掌握了些實力恢復一點元氣,然多年寂寞猛然抓到權勢就再也放不下了,甚至想著依附錢四方獲得更多更大的全力,這才拋開老臉不遺餘力支援錢四方。
看錢景琛怒火中燒的樣子,錢景恆心底有過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意,且依舊不願放過他再次刺激他說道:“怎麼,四哥怎麼不說話了?或者,說不出來。”
瞪著錢景恆,錢景琛老臉一陣紅一陣白,胸膛也是起伏不定,最後身軀都顫抖起來,可大張的嘴巴卻是說不出話來。
此刻,看幾個老頭在大堂上爭吵不休自揭老底,甚至鬧的臉紅脖子粗,不少人都露出有趣神色,只是細心人卻發現,錢家幾兄弟,老二錢四方,老三錢蘇蘇,老四錢淵,一個個神色平靜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這讓眾人越發好奇幾兄弟的底牌何在?
看錢景琛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一中年人站了出來將他扶住,正是他的大兒子錢博維。錢博維看去五十上下,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相貌普通然氣度沉穩,一雙幽寂的眼睛透著睿智光芒,對父親錢景琛輕聲說道:“父親,你先坐下。”扶父親錢景琛坐下,錢博維將目光放在錢景恆身上,張口說道:“博維見過恆叔,也見過諸位叔叔伯伯。”話到最後,錢博維更是躬身衝眾人行了一禮。
此刻,但凡熟悉錢家內情的,都知道正戲要來了。該是年幼被錢不為打壓的經歷,錢博維年少時候便有著超於常人的毅力和心智,錢不為也曾誇讚過錢博維說此子非池中之物,傳聞錢不為不再打壓錢景琛一脈,也與錢博維有莫大關係,而最後選定二房錢四方,也是錢博維的決定。當時,還有很多人不明錢博維為何會選擇老二錢四方,可如今看來,明顯選對了,而且十幾年過去,錢博維已經成為錢四方的左膀右臂。
站直身軀,錢博維沉聲說道:“當年的是是非非,博維雖沒有親歷卻也知之甚詳,而且博維認為,對便是對錯便是錯,所以今日,博維願代家父向諸位賠罪。”話到最後,錢博維再次躬身衝眾多錢氏族人行了一禮。
望著錢博維,聽他躬身認錯,非但沒有人貶低他反而更高看了幾分,若不能正視錯誤,何來進步?何況,當年的事情,怕大多數人都會做出錢景琛同樣的選擇,人活世間,誰不為了功名利祿?
在眾人的注視下,錢博維幽寂的臉龐上突然浮現起一抹笑意,接著又道:“只是,今日之事,與當年何其相似?家主新喪,大兄臥病在榻,昌海年少,真正的內外交困,所以,博維以為必須要有強有力者帶我錢家度過此難關。昌海,叔叔問你,可有此信心,有此擔當?”
頓時,眾人都將目光放在錢昌海身上,這位錢家的長子長孫,想聽他如何回答,同時也對錢博維此人大讚,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似已抓到了主動權。錢昌海雖然是三代中的佼佼者,奈何實力太弱根本沒有人扶持他坐上家主之位,若是他識趣讓賢或許還能得到一些好感,可一旦不識趣,世家子的殘酷,在座眾人可是深有感觸。
在眾人的注視下,錢昌海覺得自己快要發狂了,內心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他有信心接掌家族,能夠擔起家族的重擔,然而現實告訴在說,一旦說出來絕對會讓他粉身碎骨。這刻,錢昌海不由想起了七王爺,若是他站在這裡有他的支援,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能擔當大任,可是七王爺不在,周褚不在,連沈大都督也沒有來,他們究竟何意?想到這裡,錢昌海突然笑了起來,一臉的苦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啊!
眾人都看到了錢昌海臉上的痛苦、猶豫、迷茫,也都能感受到他的無奈,奈何世事就是如此,拳頭最大,勝者為王。
苦笑聲中,錢昌海逐漸平靜下來,掃過眾位叔叔伯伯一眼儘可能平靜的說道:“誠如博維叔所言,如今我錢家內外交困,需德高望重、智計過人之輩帶我錢家走出困境,昌海年少,德才皆不足以擔當此任,讓諸位叔叔伯伯失望了。”話到最後,錢昌海躬身衝錢氏族人、錢家眾多掌櫃躬身行了一禮,而後退至一側。
錢昌海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然而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