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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兒面顯為難,姣好的五官微微皺起,道:“道友意想幾多?”
蘇伏暗暗盤算一二,一瓶聚元丹有五十枚,換做符錢約莫五百枚,思慮定下,便道:“九千符錢,外加兩瓶聚元丹,如何?”
像凌雪兒這樣的修士他見過不少,專為大商行銷售法器或珍材,賣得越高,所得自然越豐,當然,有時為促成交易,不免亦要犧牲一些東西。
凌雪兒聞言笑意都有些僵,修士大多靈臺清明,不願學凡俗市井討價還價,今日卻教她碰上個狠的。
憑心而論,此劍價值確實一萬符錢左右,只是有著玲瓏閣的招牌,多個二三千符錢不是難事,是以她委婉說:“道友,此價恐有欠妥當,不若道友再考慮考慮?”
蘇伏將飛劍遞還,攤攤手說:“此價已是我的極限。”言罷雙眸一轉,笑了笑說:“我知你身份,亦知你難處,不若我額外贈你一瓶聚元丹,此乃你我二人之事,如何?”
言外之意不外以一瓶聚元丹賄賂,凌雪兒聞言,沉靜面容驟然發寒,冷冷說:“道友將奴家與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修劃上等號,未免太失禮了罷。”
“嗯?”
蘇伏有些意外,隨即苦笑說:“對不住,是在下想當然了。”
“罷了。”凌雪兒掂了掂飛劍說著,其心頭冷冽,面上帶著寒霜:“此劍作價九千符錢,外帶二瓶聚元丹賣與道友,不是不行,只須道友將名字與真容與我,這樁交易便成了,如何?”
蘇伏一怔,心頭微盤算,發覺即便被她識了真面目亦無甚利害,卻不知她為何提這要求,他在臉頰邊緣一陣摸索,而後輕輕褪下一層薄皮,微微蒼白的俊秀面容便顯露。
“散人蘇伏,見過凌道友。”
正好讓臉頰透透氣,這易容術亦有缺陷,若長時間覆著薄皮,久了難以透氣,自己面容便會愈來愈蒼白,這便是蘇伏面容蒼白的原因。
易容只是他的習慣,就像他一直無法真正融入這個世界一般,戴上面具,或只是尋找安全感的一種方式。
凌雪兒微微點頭,他早知蘇伏易容,此時見著真面目,心頭冷笑,面上不顯,卻沒有食言,將碧遊劍扔與蘇伏,而後收了九千符錢與兩瓶聚元丹。
待蘇伏離開,她纖細手掌虛握,便有一卷竹箴出現,而後輸入靈氣,便有一個個文字浮現,她雙眸微冷著觀看,待得二三刻,她雙眸一亮,點指其中‘蘇伏’二字。
竹箴便浮現出一排排關於蘇伏的文字來:蘇伏,散修,歸元初期,攜有木屬化靈,自晉城爆發魔劫後,生死不明,下落不明,身家豐厚,不似普通散修,情報價值:五百符錢。
……
夜幕降臨,金鱗城迎來一歲一度的金秋遊園會,此風俗定下已有上千載,典籍記載,金鱗城很早以前乃是一位皇子的後花園,只是那時沒有這樣大規模而已。
那位皇子最喜熱鬧,便定下每年金秋時節舉辦一次遊園會,各地百姓皆可參與,而後逐漸演化成此種風俗。
內城不顯,外城卻已熱鬧紛呈,雜耍的、唱戲的、遊行的、買賣的。人山人海,漫無邊際,街道從外城至內城,幾無空地。
每家每戶都提了由紅紙罩住的油燈,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樂。
穿梭在如織的人流,蘇伏跟在方瑜身後,皺眉道:“你和那個九皇子約會,卻把我們兩個叫上,是個甚意思啊?”
蘇伏本來想自己逛逛,後來宮月衣主動提出同行,方瑜卻把兩人都叫上。
今日她似乎用了些心思裝扮,便見其淡上鉛華,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細膩的眉宇間似蘊了一股靈氣;其身著淺色紗衣,一頭青絲散散披灑,在末尾處用了紫色絲帶束了兩束,略顯嬌俏、柔美。
水芙色的茉莉淡淡開滿雙襟,幾縷流蘇隨著她手臂擺動,漾起一絲絲漣漪。
繡著精美花紋的雪白絨靴,踢踏踢踏發出聲響,她心情似乎很好,聞言轉頭瞪了蘇伏一眼,道:“哼,若你趁我不在欺負月衣怎辦,今早已被我撞破了你下流行徑,休想再有機可趁。”
“下流行徑……”
蘇伏以手扶額,覺著自家一世英名都葬送在她手上了。
方瑜卻不理會蘇伏,轉向宮月衣,笑顏綻開,一雙美眸咪成月牙狀,嘻嘻道:“月衣,今日若看上哪家公子,莫害羞,與姐姐我說來,姐姐幫你撮合,想來金鱗城沒有哪家敢不賣我方瑜面子。”
宮月衣輕輕搖頭,揚了揚手中長劍,卻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