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極自然能夠理解季晴明的心情,是以沒有阻止。
豐音最是難以置信,其分魂臨死前,仍不甘道:“竟如此輕易便將我放回焦獄界,你們劍齋果然是一群瘋子,還有蘇伏,總一天你會來到吾主身邊,我發誓……”
“絕無可能,休要妄想。”蘇伏冷冷駁斥。
在豐音分魂消散時,方瑜的身體上竟騰空升起一道微弱的陰神。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季晴明見了這陰神,激動地老淚縱橫,道:“瑜兒,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我已經死了……”方瑜作為最微弱的陰神體,哪怕是一絲的陽光都會讓其消散在天地間,是以她發不出音聲,只能靠著意識的波動來讓人感受她的意思:“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可我還有一些話不吐不快。”
“蘇伏,你能不能抱抱我。”
蘇伏依言上前,擁著她在位置的虛空,以她微弱的神魂,能短暫存在已是奇蹟,如何可能實質化。
方瑜在蘇伏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蘇伏心頭一震,哀傷道:“我……知道了……”
季晴明喃喃道:“瑜兒,你再堅持堅持,叔公祖幫你轉鬼道。”季晴明亦沒有想到方瑜的神魂一直駐留在她體內,可他更知道,若再不送她往生,便真的徹底死亡了。
“長老!莫要自誤!”蕭無極雖動容,卻沒有失去理智,以季晴明修為自然可助方瑜轉鬼道,可代價卻是他的命。
方瑜似乎知道季晴明要做什麼,她阻道:“叔公祖,您快住手,瑜兒不喜歡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瑜兒記得典籍有載,人死後有個去處,瑜兒要去哪裡,去與爹爹孃親團聚,您要保重。”
蕭無極適時的捻動法決,一道往生咒落於方瑜神魂上,便見其神魂化作點點的光華散去。
“瑜兒!”季晴明痛哭,早在他修為不能寸進時,俗世的幾個親人便是他活著的信念。然而信念一遭崩塌,他有些無所適從。
蕭無極心頭微嘆,道:“季長老,您老身為外門長老,正好常駐於金鱗。一來不可讓此事再有第二回,二來監測玲瓏閣動向,若有異動,記著馬上通告。”
“三來,你擅自殺死羅剎魔主座下三大原罪之一,此便為懲處。此後百年,你不得離開金鱗一步,此乃劍主諭令,我自當會上稟劍主。”
蕭無極身為講經院大師兄,在劍齋便等同下一屆劍主,是以他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
季晴明沉浸在悲痛,聞言只得點點頭,他不再言語,而是收斂了方瑜屍體,
……
花開二朵,各表一枝。
劍齋難得的來了客人,引起了一些有心人關注。
閻浮殿內,來客共有三人,其中一個乃是天道盟外使劉書泉。這個劉書泉約莫四十來年紀,鬢髮微霜,眉目儒雅,修為是抱虛巔峰,不高亦不低。
同來的一個是神州天道盟黎家的管事,喚作黎元。
還有一個不知是何身份的青年,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面部輪廓完美得無可挑剔。
“劍齋所居福地,才潤出如此多英才。這位仙子想來便是有著天女之稱的姬玄清了罷,在下劉書泉,見過姬仙子。”劉書泉見僅有姬玄清一人接待,卻不惱,溫和笑著拱手道。
姬玄清淡淡點頭,素手虛引,道:“請坐。”
分賓主落座,不一刻便有弟子奉上清茶,姬玄清待他們喝了,才淡淡問:“諸位大駕光臨劍齋,不知有何指教?”
黎家的管事黎元有些不愉道:“姬仙子何必明知故問,我家七少爺黎洪來此學藝,卻遭人毒手,劍齋不給一個說法?”
姬玄清冷冷道“此事有甚好說?黎師弟技不如人,比鬥臺上既不禁生死,難免一時收不住手。”
“同為劍齋弟子!”黎元霍然站起怒道:“同為劍齋弟子,怎能區別對待。況我為何聽聞,那位弟子僅有歸元境修為,真界還有歸元境可瞬殺陰神境修士?”
“敢莫是劍齋故意殺了七少爺,而後隨便尋個弟子來頂?”
“放肆!”
劉書泉冷冷瞪了黎元一眼,道:“此地乃劍齋閻浮殿,你膽敢口出不遜,活膩了是嗎?”
黎元頓悻悻坐下,劍齋不能得罪,劉書泉更不能得罪。
“姬仙子,實在對不住,今日我來劍齋並非替黎家討說法。一來是想收回黎洪屍首,二來想見見那位跨境瞬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