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嘻嘻地說,露出一口白晃晃的利齒。方才怒氣勃發的樣子絲毫也未有了,令趙雲都不由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九命略有些尷尬,這位小少爺什麼都好,就是腦子缺根筋,想法與常人有著極大差異,與他相處,有時會讓人感到很崩潰,他能將你心中的一切常識都顛覆。
“吊尾巴,才幾年不見,你怎麼成了他的妖僕拉?還說離開狐族以後定然叱吒天下,逍遙四方,不知羞!”
少年抱著膀子,骨溜溜的一雙眸子不時去打量雙胞胎姑娘。姐妹兩唇邊皆有狸紋,一目瞭然是兩隻狸妖。
這時雙胞胎姑娘聞言,登時一齊狠狠瞪他,她們可不怕這個看起來跟自己同齡的傢伙,閻小喱生性略文靜,倒是閻小菇性子潑辣,挺了挺小胸脯,杏眼圓瞪,嬌聲叱道:“你是誰啊,敢對叔這麼說話!”
少年笑嘻嘻地拱手,又覺不對,便長身作揖,非常彆扭地說:“小生乃夜雲山狐族一小妖夜孤雲是也,敢問兩位姑娘芳名,芳齡幾許,家住何方,可否婚配?”
蘇伏聽了差一些笑出來,他沒有想到那個妖女夜流蘇竟然有這麼一個活寶弟弟。
閻小喱面色一紅,頓抓緊了妹妹的手。
閻小菇厭惡地說:“這是我們的事情,為何要說給你知,我警告你,不許打我們的主意,小心捱揍!”
蘇伏忍不住一笑:“喚作夜孤雲的小鬼,你姐姐夜流蘇知不知你在外面如此‘風流’?”
夜孤雲被兩姐妹嫌棄,頓時有些提不起精神來,聞了此言,不禁又神采飛揚道:“咦,你竟然認識我姐姐?你這人好奇怪,竟又讓我驚訝了一回!”
隨即不解道:“甚叫做風流?”
蘇伏換了一個說法:“你從小到現在,與幾個姑娘說過類似的話了?”
夜孤雲聞言興奮地說:“你且少待!”語罷竟然一板一眼地扳指頭算了起來,嘴裡還咕噥著:“小翠姐、霓裳阿姨、火兒那討厭鬼、姐……姐、姨母、阿雲、阿碧……”
隨著他一個個數過來,雙胞胎姑娘臉色愈來愈黑,若果不是懼怕蘇伏,閻小菇都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去。
“好了好了!”
蘇伏見他算個沒完沒了,大多都是讓他都覺心驚的人物,這小鬼頭哪裡懂得甚叫‘風流’,那些話兒怕是從他處學來罷。
“你這些話兒從哪學來的?你不知道這些話兒於我們人族而言,都是些登徒子的輕薄話,姑娘家臉皮薄,如何受得,怕是十個有九個欲踹你……”
夜孤雲不禁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我說那次給小翠姐說了一通,又摸了她,她就從來不理我了。”
他隨即大怒,瞪視著九命道:“吊尾巴,你竟敢害我,小翠姐胸脯是很大很軟,可是摸了也沒有什麼感覺,那一次被姨娘罰去禁閉,可把我害苦了,你要怎麼賠我!”
“哦——”
蘇伏輕輕一笑,作了一副恍然狀,還特地拉長了音聲,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九命:“原來都是你唆使的,你如此教他,便不懼夜神月將你大卸八塊?”
雙胞胎姑娘氣鼓鼓地瞪著九命:“叔……”
“嘿嘿嘿!”
少年不知因何故又幸災樂禍地笑道:“小的時候,吊尾巴帶我去偷看姐姐大人洗澡,卻沒有看成。反被姐姐脫光了衣服吊在明月谷門口,那時他的尾巴尚未煉化,便將他尾巴系在谷口樹上。”
“吊了好幾日,姐姐還驅趕豺狼在附近徘徊,吊尾巴嚇得尖聲求饒,三日三夜,嗓門大得驚動姨娘,笑死我了。”少年想起那時場景,不禁捧腹。
九命臉皮再如何厚實,都無法擋住當年的糗事被曝光在兩個侄女面前的尷尬,雖貓首難以看出,卻從的期期艾艾的姿勢便可知他正赧顏。
趙雲敏銳地察覺到,他方才散發的濃濃死志因此消散了一些。不禁重新在心底衡量九命,蘇伏平日雖算不上不苟言笑,卻亦不會浪費時間來耍鬧,這都是因為九命,他不禁暗忖:只望這廝能警醒,否則便白費了主公一片苦心。
九命的死志非常容易理解,他平日惜命,只因怕死,緣何今日不怕死,並且求死?就如他所言,想了兩日都覺難以釋懷,閻文秀死了,他的心也空了。
死都不在乎了,還在乎什麼?又怎麼有心思繼續留在蘇伏身邊。他心底深知,蘇伏絕不會放任他離開,因其掌了蘇伏太多秘密,是以欲要離開,便須以命償。
蘇伏何等聰慧,略略一想便知他主意。這才將心底的分析說出來,畢竟主僕一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