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結果,眾人都無法接受,青衣僅慢了蘇伏一步,芳華源源不絕地沒入傷口,但接續的血肉很快就會在罪業的影響下重新撕裂。
“爹爹……”蘇瞳無力地抬起手來,卻夠不著蘇伏。
蘇伏突然間似乎想起什麼來,輕輕抓住她的手:“什麼都別說,爹爹不會讓你死的。——你們讓開!”
青衣似乎知道了他想做什麼,無聲退開。武巖見青衣都退了,自也老實退開。
“要開始了麼。”紀如初說。
蘇伏忽然抬起頭,遠遠望著紀如初,道:“你沒有算到的遠不止一點點……”
“是嗎。”紀如初道,“我很期待。”
“因果!”蘇伏雙目斗然冰冷,信願之力洶湧而出。逐漸在他的手掌中凝成一個漩渦,蘊含著極為神妙的道韻。
“不要,爹爹快住手……”蘇瞳的神智稍微恢復,美眸猛地睜大,珍珠大的眼淚滾滾落下。
“沒事的……”蘇伏用著冰冷的語聲說著特別溫柔的話,看起來頗為怪異。
渦旋落了下來,紫雲殿內的信願之力倏然被吞噬一大塊,接近三成的信願消耗在了這一式神通上,瞳瞳體內的罪業於罪刀突然間消失不見。
蘇伏“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新傷舊傷一起爆發,罪業從他的身上溢了出來。承受因果的後果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很多,尤其心臟被刺穿,更是幾乎讓他昏闕過去。
青衣攔住了想要衝上去的武巖:“再忍忍……”
“還有什麼我沒算到。”紀如初淡淡說,“你一死,星姬必然失控,你救她也是徒勞。”
果然,蘇瞳的雙眸出現了濃重的混亂,她開始不斷地念叨著:“沒有爹爹,真界存在還有何意義……”
大地開始隆隆作響。
受罪業影響,蘇伏現今滿腦子殺戮,不過由於還處於《補天》之中,並未表現得很激烈。
他用力地拔出了罪刀,全身都沐浴在罪業之中,身體各處都開始隆起一個個大包,像似要炸裂一樣。
罪業會讓他變成可怕的怪物。
“你想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蘇伏卻是冷冷一笑,“百鬼娃娃!”
“哇,仙長終於叫我們了。”
“唉,都怪主人,我們都還是小娃娃的模樣,要那麼久才等來仙長的一次寵幸。”
“是呀是呀,都怪主人,下回見到他,非得拔光他的鬍子不可。”
鬼霧湧現,這時落到現世,紀如初才發現其中一個鬼娃娃正捧著一個玉印,她微微失神:“它怎會在你手裡?”
難怪鬼霧不懼太玄封禁。
玉印落在蘇伏身上,頓時將他身上的罪業給吸收而去,苦海那麼多的惡業都只需要片刻,何況這麼點罪業。
青衣這才上來,施展“芳華”為他療傷。
雖說人算不如天算,可有時天算也不如人算。
紀如初輕輕閉上眼睛,道:“這一局是你贏了,我們,還會再見的。”
她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北地廬州,新太淵城。
孫府內的一個小院落。夏舞綾的侍女絮兒端著食盒進來,她站在院門口小駐,神思有些恍惚。
當年蘇伏威逼利誘,讓她將夏舞綾帶到了這裡,一晃就是十多年過去了。她本是東都供貴客享用的爐鼎,如今道基重鑄,修為已然凝竅巔峰,形容仍是二八年華。對此,她很是滿意,也很感激蘇伏的恩賜。
這些年來,在新太淵城,孫府儼然成了大夥眼中非常神秘的存在,而她雖是侍女的身份,在城中也算是個說得上話的人了。
對此,她非常滿意。
小駐片刻,她來到夏舞綾的房門外,忽然有些愁容。自從前番護衛商隊去往商州回來,小姐就常常閉關,並且不像以前那麼開朗。
當然,這變化非常細微,只有她才能察覺出來。
她正要敲門,房門卻“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了。
“小姐?”絮兒有些驚喜,但跟著有些擔心,“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看,遇到修煉上的難題了麼。”
夏舞綾抬起空著的左手,稍微擋了擋午後的陽光,道:“我沒事,紀月死了,你拿去埋了它。”
絮兒這才發現小姐最愛的灰毛兔一動也不動了,接過來才發現,其身殘留的餘溫,只怕死了不是一時兩時,她心裡頓時存了疑竇。
還待發問,夏舞綾卻閉了房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