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邊穿破刺耳的破空音,他抬首去望,只見數柄天劍從天而降,眨眼就將原本天劍取代,一道新的劍域網籠罩,將暗光猛地往回壓。
趙屠夫身後虛空亂流的口子寸寸縮小,因暗光被壓回飲雪刀,他的右臂微微顫抖起來,恐怖的毀滅若是得不到釋放,就將毀滅自己,此乃亙古不變的定律。
“天劍水月……”
這還不止,明明化作了齏粉的蕭問寒卻突然從天而降,其雙手竟握住第四柄天劍。
說時遲那時快,天劍幾乎破壞了界域的法則,趙屠夫心念中正要舉刀來擋時,天劍便已貫入他的腦顱,但卻無聲無息。
也就是這個剎那,暗光與天劍陡然消失不見,被腐蝕的虛空倏然縫合,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兩人飄然落地,趙屠夫手掌按在飲雪的刀柄,單手拄刀而立,他露出釋然的笑意:“論刀法,趙某贏了。論神通,卻是首座技高一籌。若是你們,或許真有可能終結……若是……若是有可能……不要讓解體刀法失傳……能死在首座劍下,足慰平生……”
愈至其後,語聲愈是斷續,其音才罷,他的身體突然間崩碎,就好像他的刀法名字一樣,解體了。
飲雪刀竟自主發出一聲悲鳴,突然‘啪嗒’一聲,竟自己斷成兩截。
蕭問寒沉默地望著這幕,過了一會,他抬起腳,卻‘哇’地吐出一口血,身形有些搖晃不定,方才那一擊並非幻象,他只不過利用天劍與他一體的特性,讓其代受了這一擊,然而小半部分的餘波,卻也令他身受重傷。
他皺了皺眉,不得已停下調息,過得片刻,才終於有力氣走到斷刀處,趙屠夫的身體結構都被天劍破壞,崩毀之後沒有任何殘餘,卻留下了儲物袋。
蕭問寒撿起後,將神念探入,裡頭只有兩個物件,一個是約莫拳頭大小散發五彩的晶狀體,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力量,他眉頭微皺:“五彩神晶?”
這一枚美得令人窒息的晶狀體正是由浮生界所產的五彩神晶,他並不理解趙屠夫在儲物袋內放置這一枚五彩神晶的用意。
想不明白便只能暫時按下。另外一件是一份竹箴,裡面果然記載瞭解體刀法從入門到精深的修煉方法、過程、心得,這幾乎是一個大宗師的全部心血,無比寶貴的財富。哪怕不修煉解體刀,也可以自其內借鑑。
這讓蕭問寒心情有些沉重,趙屠夫雖是敵人,卻也可敬可佩,他下定決心,要幫趙屠夫找一個合適的傳人。
這時城內似乎也塵埃落定,賈士道等人急急趕出來,來到他身邊,見飲雪刀斷成兩截,趙屠夫不見蹤影,蕭問寒手捧竹箴出神。
見他臉色蒼白,劉元宇關切道:“首座,您沒事罷?”
蕭問寒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將斷刀收起,此刀也足可得他敬佩,他決定將其葬於劍園。
“沒事,扶我入城!”他嘴上說著沒事,腦顱卻又是一陣暈眩,令他幾乎不能思考。
眾人見他身形搖晃,不由一陣心急,手忙腳亂地扶著他入城去了。
……
花開二朵,各表一枝。
神洲,太乙聖地。
時光稍稍後移,純陽隕落前兩個時辰。
林青往杜挽傾的別院而去,卻在遊廊與其相遇,他驚訝地上前行禮:“師兄欲何往?”
杜挽傾自沉思中醒來,淡淡一笑:“你來得正好,可將我的話傳給陸師叔了?”
“傳是傳了,但陸師叔表現頗淡,似乎並不如何重視。”林青苦惱說道,“若真按師兄推測,範師兄果真動了殺心,又無人阻止,要怎生是好?”
“莫急。”杜挽傾並沒有停下腳步,與之並行,且言道,“陸軒師叔面冷心熱,不會放任範師兄不管,他應該已經往青州去了。但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所以我們也要趕去,或許能讓他們止住干戈!”
“什麼可能?”林青疑道。
杜挽傾微笑說道:“我們都陷入常性思維,只道湛臺師兄因愛成狂,為了救人而與東都勾結,可是反過來想呢?”
“反過來想?”林青咀嚼這句話良久,忽然眼睛一亮,“師兄是說?”
“不錯,事不宜遲,我們趕快過去罷!”
……
青、神二洲交界海,水族大軍與天道盟修士纏鬥了數個日夜,勝負難分,水族認為修士翻來覆去只會那麼些伎倆,而修士則認為水族狡詐,打不過便躲入水中,極為可恥。
期間兩方陣勢都曾被對方擊破過,但被擊破之後,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