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的是,有了困難為何不告訴我們,難道比起外人,你更原意相信那些背信棄義的小人?更願意相信利用你父母性命來要挾你的下作之人?”
許菁菁哭個不停,但終於抬起了頭,梨花帶雨的臉龐,非常可憐:“不是的……首座,弟子……弟子害怕說了……會被軟禁,弟子不求……首座原諒,只希望首座能救下弟子父母,弟子願以死謝罪!”
這也是個頗剛烈的女子,她說完了也不等顧青雲同不同意,本命飛劍驀然閃現,對準了自己的天靈刺入,這一刺下去,必是身死道消。
姬玄清驀地抬手,擊飛飛劍,淡淡說道:“你犯下的罪過,不是死就能洗清的,若你想要救你父母,就去戒律院領罪,水牢五十載必不可少,但相對的,你的父母如果生還,我們會妥善安置,若你熬不過水牢之苦,再自行了斷也無妨,但你要記得,若你自行了斷,你的父母就與劍齋無關,他們會不會遭到散修盟事後的報復,也與我們無關……”
“現在,你可以說說具體了,你唯一將功贖罪的機會,便是供出同夥,還有聯絡人是誰,東都有什麼陰謀?”
許菁菁止住了哭泣,她抹了一把臉,哽咽說道:“他們是月前聯絡到弟子的,我也不知聯絡人是誰,只讓我循著他們留下的元神烙印傳訊,元神烙印已留在飛劍上,師姐可以循著痕跡尋找,其他的,弟子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了,更不知有無同夥……”
姬玄清冷漠地揮手:“明吉!把她帶回去,將此間事詳細說與劍主知道,明晨之前帶寒符回來覆命!”
事關戒律,就是顧青雲這個講經院的首座也不能干涉,以他對姬玄清的瞭解,許菁菁的下場早已註定,所以很痛心,基本沒有人能熬得住水牢五十載的痛苦。
可戒律院裡的大小戒律中,唯有背叛的懲處無可更移,就算劍主也救不了她。
許菁菁神情似乎微松,只要父母能夠得救,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很認真地叩首:“多謝師姐,多謝首座……”
顧青雲怔怔望著羅明吉帶走了她,這個他本來想考察考察就收為親傳弟子,傳他衣缽的弟子,只得嘆了一口氣:“做的很好……本座疲了,你等退下罷……”
……
對於劍齋弟子而言,一場奸細風波就此落定,這個訊息並沒有公開,只說她接了一個更重要的任務。
不過這卻瞞不過一些有心人。
此時夜深了,熱絡氣氛漸漸消退,弟子們回到了簡易帳篷休息。
水洛澤也在其中,他回來以後便自行靜修,但沒有多久,又睜開眼睛,臉色略帶一絲笑意:“費師弟,來了何不現身?”
帳篷被從外面掀起,一個身量高長的青年提著兩個酒壺,笑眯眯地走進來:“師兄如此勤勉,愧煞我也!不過良宵美景,怎能無酒!”
水洛澤笑道:“雖非良宵,卻有美景,正想借酒消愁,來得及時,師弟們喚你及時雨,不是沒有來由的。”
來人正是費侯,他大喇喇地往臨時床榻一坐,丟了一壺酒給水洛澤:“這世上雪中送炭的少,錦上添花的多,大家都喜歡珍貴的東西。我很喜歡劍齋,也很喜歡劍齋的同門,所以劍齋和同門都是很珍貴的東西,當然倍加愛護。”
他在門中人緣極好,因為他總是能夠投其所好,又不顯刻意,做得非常自然。
連水洛澤這樣的人,都把他當成一個朋友看待。
“真難得!”水洛澤抿了一口酒,“怎麼突然有這樣感慨?”
費侯長得不算很英俊,但很耐看,他的五官湊在一起,親和力倍增,尤其是他在笑的時候,眼睛會微微眯起,總是能讓人覺得很舒服,會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
“只是突然覺得好景難長久……”他的臉上帶著些微惆悵,這是裝也裝不出來的,“他們都還那麼年輕,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們為了攀登頂峰,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到頭來卻成了一場鏡花水月,魂魄歸於地府,想要轉生,就必須放棄已經擁有的東西……”
水洛澤知道他在說今日死去的那些弟子,也是搖頭說道:“戰爭便是如此,也許你我在某天也會死去,雖然我很不喜歡不能主宰自己性命,但為了劍齋,為了以後入門的弟子提起我們之後,可以自豪地抬頭挺胸,說劍齋是我們的驕傲,這就夠了……”
費侯舉壺與他輕碰:“你說得對,這就夠了……”
他一口飲罷壺中酒,告辭而去,原來真的只是來發一通感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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