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朗的面孔微微一沉,手中便執法印:“蓮生九花,花相各異,紫府玄微,元陽化生,太上輪轉,逆轉陰陽……”
其一上手便是太乙聖地高妙神通《太上輪轉》,同樣是氣場蔓延,說時遲那時快,二者眨眼就碰觸到一起,沒有溫柔纏綿,有的只是無聲無息的絞纏噬滅,但見鬥到激烈處,空中竟隱現雪白的螭龍與蒼青的古樹,二者沒有禮讓,一旦鬥法,勢氣便爭相拔高,很快就進入白熱化的境地。
但終究只是‘切磋’而已,兩人都沒有動用法器。
顧青雲靈識探出,仔細地琢磨杜挽傾,暗忖道:原本以為死了一個候補聖子,太乙聖地亦要衰落一段時日,輕易不敢展露鋒芒了。可這小子聽說修道也才五十載左右,尚不足一個甲子之數,居然就有此修為,看來太乙聖地的氣運沒有減弱。若不是無生這老東西愛顯擺,還真不知道。
切磋便是切磋,再激烈也只是力量的碰撞,真正生死相搏,場面不會這樣安逸。
約過半刻,兩人同時收手,氣場勢氣便一同消退,他們沒有盡全力,但要盡全力,就不是切磋,而是決鬥了。而且一旦盡全力,就無法保證收的住手,是以在激鬥半刻,誰也奈何不得誰以後,便默契的一同收手了。
姬玄清這才仔細的打量杜挽傾一遍,淡淡笑著行禮道:“道友對於神通的領悟,還在我之上,受教了!”
杜挽傾連忙還禮,笑著回應道:“不敢不敢,神通只是外道,修為才是根本,挽傾還差得遠。”
“哈哈!”
範無生一臉得意的回到場內,他沒有理由不得意,自己的寶貝徒弟尚未成就真形,就能與晉入長生已久的姬玄清抗衡,日後成就真形,那還了得。
“不錯不錯!”他微微眯眼望著姬玄清,誇讚著說,“劍齋對門下弟子也算教導有方,不錯!”
他這樣誇耀實在太明顯了,明著是誇姬玄清,其實是暗捧自己的教導之功。
顧青雲亦回到場內,不鹹不淡的拱手說道:“首座的關門弟子也不差,若無他事,告辭了!”
他語罷,懶得再看範無生臉色,便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去。姬玄清略一行禮,緊隨其後。
杜挽傾抬頭望著遠去劍光淡淡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的許沛,正一臉陰狠的盯著他看,論起來,許沛還是師兄。
“好了,我們也走罷!”範無生抖足了威風,心滿意足了,便向黎遠山道,“老黎,什麼時候想通了要去劍齋找他們晦氣,記得找本座!”
語罷,便拉著兩個弟子沖天而去。
……
“啪!”
黎家臨時搭起來的議事廳,黎遠山當著黎家所有高層的面,一巴掌甩在黎苑廷的臉上,發出一聲很清晰的響聲,廳內噤若寒蟬,無一人敢於發出雜音。
黎苑廷跪倒在黎遠山前面,滿面都是通紅:“老祖……”
“你不用多說!”
黎遠山環視了廳內眾人一眼,指了指外頭的一片廢墟,淡淡的說道:“我不想聽什麼解釋,黎家招惹劍齋,付出了代價,你作為發起人,亦要共同承擔,家主之位,你暫且退下來罷!”
“老祖!”黎苑廷聞此,不禁滿目通紅,“我命人抓蘇瞳,完全是為了黎家,若我黎家能有一件法寶,神陣怎麼會如此輕易被破……”
黎遠山眼眸微微一凝,渾濁的眼瞳驀然精光閃爍,無形的壓力頓時像一座沉沉的大山壓在所有人心頭:“我說過,你不必再解釋,難道要我說第二遍?”
黎苑廷心頭微一打顫,心知此次真是碰觸了老祖忌諱,便不敢再言語。
這時廳中內人要麼便是黎家嫡系,要麼便是黎家的真人,幾乎都有資格成為下任家主,一個個眼神便有些熱切起來。
黎遠山怎麼會不明白他們的心思,成為家主的好處實在太多了,只不過他沒有打算從這些人之中選出新的家主,便淡淡的說:“爾等之中,但有一個爭氣的,黎家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任由一個小輩欺凌,傳出去,黎家已是抬不起頭。”
“可這些都沒有關係,只要黎家萬載基業還在,保留火種才是明智抉擇。你們以為我不想同劍齋拼個你死我活麼?”
眾皆羞慚垂首,想想往日自己除了修煉,便是與各房的家長爭權奪利,從來沒有想過黎家這課大樹是需要所有人一起維護的,否則大樹倒下,他們還有的爭麼?
“從今日開始,解除影堂,影堂各個級別影子,都統歸為家族護衛,只聽我一個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