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交匯融合,“咔咔”的組成了一個面積廣大的深坑。
深坑仍在往下陷落,李景明因這重壓,只在一開始發出一聲慘叫,之後聲音就被堵在喉嚨裡,直至昏迷也沒能吐出第二句話。
孔文舉突然瞳孔微縮,在氣場提升到一定程度後,他才看清楚蘇伏身周有無數米粒大的小劍,只守著彈丸之地。可就是這點彈丸之地,無論他如何用力,始終無法逾越一寸。
如果蕭無極在這裡,一眼就能看出來,蘇伏已經半隻腳踏入他兩年前的境界。這個境界非常微妙,能領悟的人,全都有資質問鼎巔峰。
“我不甘!我不服!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孔文舉突然明白過來,並不是他一人在進步。兩年前他還能看到與蘇伏的差距;可是兩年後,他看到了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嶽,僅那彈丸之地,似已容得無盡海。
他非常不甘心,不明白這個整天“吃喝玩樂”的傢伙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可怕。
兩年時間,他積極參與任何一次戰事,每戰必繳獲無數敵首,不依靠莫羽冠和葉啟心,憑著自己的努力有了如今的地位。
在他看來,蘇伏不過是仗著整個莒州的資源才當上副盟主,打心底裡就瞧不起他。
被自己瞧不起的人打敗,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尤其是孔文舉這樣自負的型別,更是難以接受。
因為難以接受,他的驕傲和自尊都不容許他退步;因為難以接受,在極度的不甘迫使下,他反而迸發出更大的潛能。
“畫江山,江山如畫!”還未試探,甚至還未交手,他就毫不猶豫地使出了自己最強手段。
筆端氤氳黑灰的氣霧,突然一震,頓時大量散碎,異象僅是如此,可那點中虛空的筆觸,卻像似畫出了整個天下。他看到了蘇伏身邊某種細緻入微的變化,心有所悟。
毫無來由的,沒有任何氣派的景象,只是散碎黑灰氣霧,就明明確確地告訴別人,這是一副江山圖。
這一擊,承載了孔文舉所有的汗水和希望,也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般妙至毫巔的運力法門。
面對一整個天下的傾軋,蘇伏終於動了,他抬起右手,駢起食中二指,從容地迎上筆端。
“手下留情!”
天機閣內同時傳出兩個人的聲音。
蘇伏雙眉一挑,劍指停了下來。
畫筆下的江山卻沒停,撞在了劍指上。
咔——哐——
先是一聲冰裂的脆響,隨後又響起鏡碎聲,所有的異象如同一副四分五裂的圖畫,徹底崩碎開來。
最後連畫筆也沒能倖免,從中裂開兩半。
餘波“嘭”的擊中孔文舉的胸膛,頓如一捆破稻草似的向後翻飛,狼狽地撞在了牆垣上,留下一個人形大印。
“唉,這是何必呢。”
這時堂屋內走出三個人,諸葛明清意味莫名地嘆了口氣,也不知指的是誰。
微煙老人嘴角有很隱蔽的笑意,衝蘇伏微微點頭。
葉啟心臉色平淡,從他的神情看不出他的內心活動,但從他看李景明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如外表那樣平靜。
“有些過火了。”他指著李景明淡淡說。
蘇伏故意低頭一看,這才恍然:“寡人都忘記了,多謝葉掌座提醒。”
他慢騰騰地把腳挪開,周圍頓時有幾個東都弟子將李景明抬下去醫治。
“妖帝實在不必和小輩慪氣。”諸葛明清蹙眉說道。
這話有訓斥的意味;但更有意思的是,他把蘇伏擺在了同輩的位置。
葉啟心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這個曾經不起眼的小修士,已經掌握了威脅到他們的力量。
心態真的很奇妙,以前蘇伏也是副盟主,在其他幾個人眼中,卻和小孩子沒有區別。就算是對他非常器重的諸葛明清,也常常以“小友”來稱呼,可見他心裡並沒有真正把蘇伏當成是一個可以平起平坐的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蘇伏在天機閣門前露了這一手,已經完全證明了他有資格坐在副盟主的位置上。
葉啟心很清楚的是,想把他從副門主上趕下來,已經不可能了。現在他終於有些後悔了,若能早早將此蘇伏扼殺,這麼些年,東都有一半以上的行動都會順利實施。
他將殺機藏得很深,看蘇伏的眼神中,已有心腹大患的意味。
心態轉變的奇妙還不止於此。
孔文舉看起來狼狽,其實並沒有大礙。他知道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