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這門功法的人,註定要站在所有修士的對立面。因為人性是自私的,只需稍微注意,就會發現大多數人在交談之中說的最多的就是“我”。
大多數人只會著眼於自身的小病小痛,而不會關心某地瘟疫死了上萬人;只會遵循自己的**,而不肯付出心思為他人多想一想。所以沒有人會無私地奉獻,奉獻**不夠,還要奉獻修為;奉獻修為不夠,還要奉獻靈魂。
蘇伏望著血池發了一會兒呆。他極少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血池是吞天魔尊死後所化,蘊含龐大的吞天魔元,但沒有吞天境,是無法驅動的。
它們看起來十分安靜,好像很無害的樣子。但蘇伏知道,一旦它們爆發,必有通天徹地之偉力。
“道友醒了?”徐瑩從石室裡走了出來。
“你難道一直盯著我看麼。”蘇伏淡淡道。
徐瑩俏臉微紅:“道友怎麼如此說話,我已是人婦,心裡也早有人了,已無法改易。我看著道友,是因為急切想要離開這裡。道友也知曉,我和婆婆在這裡備受欺凌。”
“我敬你這份痴情。”蘇伏緩緩起身,“不過,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你的姿色在我眼中也就平平,連我的侍女都不如,也妄想我看上你?”
徐瑩委屈地撇了撇嘴,只因還有求於他,不敢發作,只好道:“道友方才嘆氣,莫非是因為《吞天魔功》?”
“這門功法如此強大,是人都會心動的。”她輕笑一聲,“我也曾經想過要靠它來渡過難關,可惜沒有這個資質。道友如果有心,不妨一試,我和婆婆可以再等等。”
“這門功法如此強大,你是怎麼知道的?”蘇伏扭頭望了她一眼。
“上,上面不是寫了嗎?”徐瑩神情怔然,指了指石碑。
蘇伏冷笑:“你從未踏足內陸,所見過最強大的修士不過是長生真人。你所見過的強大,和魔功描述的強大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而你居然看得懂,真是讓人意外啊。”
徐瑩眼眶頓時紅了:“道友是信不過我麼?我和婆婆受到那麼多迫害,都快絕望了。藍海宗又不是一開始就與世隔絕,關於內陸的書籍數不勝數,我怎會看不懂。”
“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蘇伏收斂笑容,突然抬手,虛空斗然出現許多白色骷髏頭。
骷髏頭嘴一張,就噴吐出森白色的靈光,把記載著《吞天魔功》的石碑擊了個千瘡百孔。不世奇功就此毀去,吞天魔尊若是得知,不知會不會氣得死而復生,找蘇伏論個明白。
“道友!”徐瑩失聲驚呼。
“嗯?你不是修煉不了嗎?那麼大反應做什麼?”蘇伏挑眉。
“它,它陪伴我那麼多年,是我思念佑哥時最後的慰藉!”徐瑩激動地說,“道友怎麼能這樣,早知就不救你了!”
“晚了!”蘇伏邪惡地一笑。
“你,你想怎樣?”徐瑩嚇得花容失色。
“我要先去辦一件事。”蘇伏神情又變得淡漠。
徐瑩愣了愣,思維沒能跟上他的表情變幻:“辦,辦什麼事?什麼時候回來?”
“此去兇險未知,”蘇伏淡淡道,“但非去不可,否則陰影永遠無法消除。若我回不來……”
他話還沒說完,徐瑩就激動地大聲說:“若道友回不來,豈不就要失約,我和婆婆就要被困在這裡……”
她見蘇伏的神色微沉,心裡一慌,委屈地說:“這,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既然做出了承諾,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失言。”蘇伏冷冷道,“走之前我會宰了那群畜生,藍山島就再無威脅你的人。三二月內,若等不到我回來,你大可自行出海。”
徐瑩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囁嚅道:“道友傷好了嗎?”
蘇伏沒有回答,只是問道:“藍海宗除了宗主是真人以外,還有沒有什麼長老一流的人物?”
徐瑩想了想:“沒,沒了,我丈夫藍濤曾經偷偷告訴過我,門中一旦有人突破玄真,就會暗中殺死吃掉,以免有人威脅到他們的統治地位。”
“自作孽,不可活!”蘇伏冷笑一聲,大步踏出石洞。
徐瑩望了會兒他的背影,轉身回到石室裡,輕輕抓起婆婆的手,低聲呢喃:“如是我聞,恨本是愛的歸途。一個不輸,一個不哭,寧願醒著清楚,中了恨的迷毒;一面滿足,一面殘酷。”
……
今日陽光格外燦爛。
這是一處假山群之間的石徑小道,蘇伏抬頭眯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