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奉孝,我想投降。”
“什……麼。”郭嘉愣了好半響,震驚地看著曹艹,跟了曹艹十幾年,郭嘉從來沒想過“投降”兩個字會從曹艹嘴裡蹦出來,而且聽起來很認真,一旁撫琴的靈雎也驚愕的抬起頭來。
寂靜了許久許久,郭嘉吞吞吐吐地問道:“主公,你,你不是說真的吧?是想詐降嗎?這絕對行不通的,劉璋黃月英皆……”
“我說真的。”曹艹肯定地道,從額頭上拿開手,捏緊椅子的把手,越捏越緊:“奉孝,我也是世族出生,從小見慣世族行為,卻深深看不起世族行為。
所以後來我獨領一方,下達了唯才是舉的命令,不問出身量才錄用,可是我沒有劉璋那麼果決,當時的我雖然極度瞧不起世族一些行為,但是也知道世族把握財富,人才,筆頭,要想成大事,只能利用他們。
所以我雖用寒門,卻對世族很寬容,雖用寒門,可是對麾下寒門被世族子弟排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和稀泥,就像你和陳群的矛盾一樣。
可是到現在,劉璋的成功讓我醒悟了,劉璋一個皇族都敢將世族踩在腳下,我一個區區小世族出身,竟然畏首畏尾,回想當初,自己以為自己很霸氣,天下英雄就我一個人。
可是那時做的事情,現在想來全是懦弱的事情,是委曲求全的事情。
靈雎剛才說我霸氣外放,我現在卻覺得是色厲內荏,外面耍盡威風,到了處理內部群臣之事,卻成了懦夫。
我深感羞愧。
奉孝你說得對,自從關中之戰敗後,我就已經在細細分析川軍,分析劉璋,只是有些事情不願承認罷了。
四科舉仕,土地令,農業上各種新作物引進,新型種植,各種激勵耕作的措施,商業上作坊商戶,連匠人房的匠人都可以封侯。
西羌,南蠻,西域。
無論是內政,軍事,對大漢帝國的功勳,以及為人主的膽量膽識,我都輸了,我還有什麼不服氣?
劉璋若一統天下,連我都知道,那將是一個新的天下,至少比我曹艹一統後的天下更有活力。
我們現在都成了世族的守護者了。
當初我嘲笑劉璋是玉階下的一條看門犬,我曹艹現在活生生是世族家門的看門犬啊,比玉階下的看門犬低階多了。
上次張遼兵敗,這些曰子我想了很多,靈雎的話對我也有觸動,我們和江東,現在用一句苟延殘喘來形容,不過分吧?
既然如此,打也打不過,卻是在阻止歷史發展,何苦?還不如投降,在投降以前,將司馬懿司馬徽諸葛慈,將陳群吳質這些人,統統殺個乾淨,我曹艹就算對得起大漢,洗刷了曾經的恥辱了。”
“主公。”郭嘉看著曹艹,沉聲道:“說實話,郭嘉從來就不想和川軍打仗,主公要歸附劉璋,郭嘉心裡還在盼望著,不管劉璋會怎麼對待投降後的郭嘉,但是……”
郭嘉突然跪了下去,磕頭在地:“主公萬萬不可投降啊,以劉璋心姓,主公投降,絕無生理,不但主公會死,主公的兒子,曹氏宗族,夏侯氏宗族,都不會再存在。
因為即使劉璋知道主公為什麼投降,知道主公出於一片公義,劉璋也會為了自己大業,為了以後的天下長治久安大開殺戒。
一個為了新政的延續,可以連自己命都不要的人,這將是何等可怕?
劉璋就是這樣的人,主公認為這樣的人會放過我們這些威脅他的人嗎?郭嘉從不惜死,而且早已做好死在川軍手上的準備,相信主公也不是怕死之人。
但是主公必須想想您的親人,想想跟隨十幾年的文臣武將,不說曹仁曹洪夏侯淵等宗族,其他荀彧荀攸張遼徐晃,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劉璋的威脅?必死無疑啊。
而且我們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啊,川軍現在雖然天下最強,但是隻要我們這次下河套之戰成功阻止川軍,我們將有一個很長的緩衝時間,孰勝孰負還難預料啊。”
“難道我們就要一直站在不義的一面戰爭嗎?奉孝,不怕告訴你,我曹艹以前從沒有這種感覺,可是我現在感覺和劉璋作戰,很心虛很痛苦,你明白這種感受嗎?”
“如何能不明白,郭嘉與主公同樣的感覺,但是即使這樣,也要硬著頭皮作戰,主公現在才有這種感覺,郭嘉在關中之戰前就已經有這種感覺,可是還不是主動請纓出戰,因為我們註定站在劉璋的對立面。”
郭嘉深吸一口氣,對曹艹道:“主公,自古無魔無道,無惡無善,無邪無正。
當年商鞅變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