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房外窗臺前,爆炸的衝擊波、擊碎點燃了整個窗戶。暴烈的炙熱感伴隨著無數激飛的碎木片將整個房間都清蕩了一遍。
時間已經進行到了下午,炮彈雨點一樣洗禮著鎮海堡城。
開花彈伴隨著炙熱的縱火彈,鎮海堡裡大大小小的火勢已經起了七八處。萬幸兒今個沒啥風。不然整個鎮海堡都要化為火海了。
房間裡除了穆嵩本人外,還有鎮海堡的三號人物蘇義山,和三個軍中頭目,事來突然。蘇義山和一名頭目躲避不及。現在已經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看就不行了。另外受傷的幾名親隨也忍不住在痛聲哀呼著。
穆嵩起身後迅速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兩隻眼睛感激的看了身邊的親隨一眼。多虧了這人機靈,不然的話自己怕就要步蘇義山的後塵了。
“將軍,這地方不能再待了。”
聽到爆炸聲響,外頭的穆嵩親兵頭領急忙跑過來看。蘇義山的樣子嚇了他一大跳,萬幸穆嵩沒什麼事情,他急忙勸穆嵩道。
穆府是穆嵩的家,雖然已經被炮彈炸過多次。穆嵩始終不願離開自己祖輩經營了數代的家園。但現在看……不離開是不行的了。
穆嵩眼睛有些呆滯,他在想四年前的那個選擇。如果自己選擇另外一條路,跟撒拉族的那幾位一樣,不為馬尕三所動,今日穆家還會有這場災難嗎?
穆嵩不是傻子。鎮海堡局勢惡劣到什麼境地了,他清楚地很。這地方至今還沒有失守,完全是真神保佑,沒讓天上颳風。但西寧這地方有幾天不颳風的?鎮海堡終究是要失守的。穆家的家當、產業也全完了。祖輩數代艱辛,苦心經營才有穆家現在的一切,一堡首望的家聲,就因為自己的一個選擇,全都完了。
痛苦的懊悔像毒蛇一樣在吞噬著穆嵩的心。
自從丹噶爾城失守,穆嵩的信心和意念就有所動搖。丹噶爾都守不住,小小的鎮海堡就能守得住嗎?多日來他就沒有睡過一場好覺。現在的穆嵩頭髮凌亂,面色暗青,兩眼佈滿血絲,精神亞歷山大。
但要他這時候下另外一條決心,穆嵩也不可能迅速決斷。只得留戀的掃視了一眼完全凌亂的房間,如一頭老邁的老狗散發著無盡的頹廢,向身邊人命令道:“立刻轉移,我們去真神寺。”
作為一個有著二百年曆史的真神教聚集地,鎮海堡的真神寺屬於老教一派,信仰上要遠比近幾十年不斷擴散的新教要溫和的多。但是大局勢之下,無論新老真神教派都給捲入了這場滔天的殺戮之中。平亂的官軍可不帶理會什麼新老的。
城外聯軍陣地。劉暹仰頭望著天空,炙熱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眯縫起眼睛,“老天爺真是不給面子,刮場大風該多好!”
只要一場大風,火苗攢動的鎮海堡就將化為一片火海。裡頭的上萬人不管是民還是兵,只要不想死就必須逃出來。雖然一個市鎮的財貨都要化為灰燼,但戰事的勝利毫無疑問的就將歸於聯軍手中。
劉暹已經派出騎兵監視鎮海堡南北兩門,五千多蒙古騎兵,大部分也被撒到了鎮海堡東門數里外的山地丘陵間。鍋灶都已經搭好,就等著肥肉下鍋了。
可是老天不給臉啊。這準備的縱火彈都打的七七八八了,還不見風颳起。
“命令張忠奎,帶領一步兵大隊登城,佔領鎮海堡西城牆。”
征伐軍的秦軍部隊,騎兵這一塊由魏明帶領,兩個大隊的步兵由張忠奎帶領。警備大隊、炮兵、輜重兵、醫護營還有驃騎營,統統歸編入軍部,由劉暹親率。
堡內的暴兵和支持者一邊竭力的躲避炮彈、撲救火勢,另一邊也時刻沒有放鬆對西城牆的警惕。當張忠奎帶領著一個大隊的步兵陸續爬上城頭的時候,堡內暴兵立刻集中起來,就向西城頭髮起了反撲。
但高下有別,暴軍本就在火力上嚴重吃虧,現在還處於仰攻狀態,登場城頭的那個步兵大隊殺起人來不要太利索。並且他們還可以指引城外的炮兵調整射擊諸元,暴軍反撲第一波攻勢失利後,繼續發起的第二波攻勢,都沒衝到城牆下就被數十枚炮彈給湮沒當場。
由南北兩面城牆向西城頭髮起的進攻更是一場送死的遊戲。城頭那麼狹窄的道路,征伐軍步兵只需要一邊拐角處佈置上一個小隊的兵力,就把左右兩邊路線堵得死死的了。在打壓下去暴兵進攻的同時,兩邊的小隊都還有餘力獵殺南北城牆遠處暴露的暴兵。
如今的鎮海堡,那就是一隻煮熟的鴨子,就差劉暹拿起他往自己嘴裡送了。
暴軍的反撲一連發起了三次,每次都死傷一地。具體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