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小小,倒是跟這馬頭差不多大,抱在上面雙臂還不能圍住脖子。
老馬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對不起,老奴原以為它還能再堅持個一兩年,卻不想現在就……”
天罪猛地抬頭,眼神中射出一道黑芒,隨後一閃而逝,沉聲問道:“怎麼救?可有辦法?!”
老奴愣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低下頭去滿臉的悲傷和歉意。
天罪又轉過頭去,大聲問道:“你們誰懂?!”
枯木榮皺了下眉頭,走過來蹲下伸手摸了一下殘紅的脖頸,隨後說道:“老朽曾經兵馬一生,對馬也有一定了解,這匹馬……明顯是受過極大傷害,能活到現在已經不易了,雖然現在還吊著一口氣,但為了減免它的痛苦,還是……”
剩下的話沒說,但意思誰都懂。
天罪不想,他怎麼可能想?這一路之上,殘紅其實一直跟在他身邊,雖然僅僅是趴著,但大大的眼睛從來都是把天罪的身形映在裡面。那種眼神,給天罪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平淡,安靜,又溫柔。
有時餵它一根蘿蔔,它咬了一半,會留下一半用嘴唇送到天罪手邊,好似要跟他分食一樣,天罪自然不吃,但也欣慰。
老馬總說,要不要騎一下?這馬,應該也希望駝一下你。
天罪卻一直不捨得,他並不是把它當作寵物,而是想哪天將它的腿治好,之後再養上一身腱子肉,到那時才騎。可是沒想到如今等不到那時候,這馬就要死了。
沉聲道:“我不信,人也有受重傷的時候,只要陽壽未到,就能透過一些手段救活他,我相信馬也一樣,甚至馬要比人的生命力更強一些!”
枯木榮苦笑道:“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極不划算,像它這種傷勢,只有先用一品甚至一品之上的丹藥用丹氣護住它的心脈,再慢慢調理才會康復,而一品丹藥何其難求?便是一個人死了,也不見得有這種東西可以去續命。”
天罪愣了一下,一品丹藥?自己上那裡去搞一品的丹藥啊……呃……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駐顏丹,隨後哈哈大笑,用力掰開馬嘴,竟然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把駐顏丹給塞了進去,一邊塞還一邊說道:“也不知道這種不實用的丹藥能不能行,唉……還真是死馬當活馬醫啊……”
身後一行人,立即看傻眼了!
這……駐顏丹?!連枯木榮這種大陸頂天的存在都擺明車馬了要槍,他小子都打死不往出拿,肯定是心**到了至極,可如今就這一匹普通的馬兒要死了,去馬上拿出來餵給它吃,暴殄天物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為所有人接受了,最主要的是……這根本就是在打枯木榮的臉啊!
大家都在等著枯木榮發火,卻不想這老頭子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蹲下來用手輕輕撫摸馬背,竟用內息給馬梳理,以便它快速吸收駐顏丹的丹氣!
天罪歪過頭看著他,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枯木榮翻了翻白眼道:“老朽可不是在幫你這個臭小子,只是這匹馬雖然普通,但卻是忠誠之馬,死前也要見你一面,有性情,難得。記得當初行伍之中,便是一人一馬,若是非戰之時讓馬匹有損傷便要受罰,若是害死了自己的配馬,罪到殺頭!行百里擦拭其口鼻,行三百里必須飲水,行千里要梳洗鬃毛,若做少了一樣,便是軍法處置。現在因為破神弩的使用越來越多,騎兵價值反而越來越低,大多不像曾經那樣**馬如命了。”
天罪嘿嘿笑道:“我才沒你那麼多大道理,入的我門,管他什麼形式,便是我的家人。”
枯木榮又笑了一聲,說道:“你小子倒是有趣。當初大家**馬,一方面因為它們是我們的腿,是戰友,是袍澤。另一方面它們也是我們最親密的朋友和家人,雨天給它們披上氈子,躲在馬身下避雨,寒夜依偎在它們身邊睡覺。在不知道何時就會死掉的戰場它們是同生共死的夥伴,在寂靜而冰冷的行軍路上,它們又是我們唯一可以聊天的物件。入我門便是家人?你這小子為什麼總說出這種跟你年齡根本就不配的話?若這話由老朽來說才添豪氣。”
天罪撇嘴看了老頭子一眼,鄙夷道:“你說是好,但你有這才情能說的出來嗎?”
“你這臭小子!”
恨不得上去一把將天罪抽死,太氣人了。
一刻鐘,殘紅醒了,碩大的眼睛中漸漸透出一點生機的光,又能將天罪的身影完全映在裡面。
天罪伸出手在它頭上撫摸兩下,隨後說道:“一會疼,忍著點。”
隨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