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之事了,那時他也不在了。謀逆之事,且是在他的眼前發生,他根本無法過自己這一關,為君父報仇而後自盡,便是他如今本能的選擇。
原本這一切是不會發生的,只可惜看錯了馬仁杰,君父之死,自己亦是有著極大的責任,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只能是跟著去了。
“這件事情,要從庭州兵變之事說起。成公,你回到庭州這許多天了,庭州兵變之事,應是早已聽說了吧。”封常清看著段秀實,徐徐道。
段秀實輕輕點頭:“這個我自然知曉,五千朔方兵死在這裡。這是一件大事。死的大都是歸化之突厥人,內中漢卒極少。兵變之時,仁杰和我俱在漠北草原之上,歸來後庭州守將古元欽和高林山稟報了此事,說是這些突厥卒聽到訊息,將軍要在漠北將鐵勒九部斬盡殺絕。他們亦是鐵勒族人,心中極為不忿,又發現天子在庭州,便趁機作亂,欲要行謀逆之事,卻被古元欽和高林山二將圍殲於庭州城內,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大夫,難道這件事情,其中另有隱情不成?”
封常清冷笑道:“自然是另有隱情。豈止是另有隱情!仁杰和你二人遠在漠北,我留在安西統領全域性,既是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高古二人便該向我稟報才是,他們卻並未派遣使者前往安西,這豈非極為可疑?”
段秀實道:“若單單是如此……也算不得什麼,畢竟仁杰才是磧西主將。更何況天子在庭州之事事涉機密,仁杰直到回師庭州之前。並未告訴我這件事,我是班師之後才知曉。據我所知高林山和古元欽二人事前亦是不知道陛下就在庭州。朔方兵發動兵變之後他們才知曉這事。既是陛下在庭州,他們自然是要聽陛下的,天子大概不會令他們向大夫稟報此事,他們不向大夫稟報,亦是不算什麼錯處。”
封常清點了點頭,冷笑道:“很有道理。這些都是仁杰的解釋吧,呵呵!”
段秀實道:“我所瞭解到的,便是如此。”
封常清哼了一聲,冷然道:“漠北遠而安西近,兵變之事何等重大。五千朔方兵死在了庭州,高林山和古元欽豈能隱瞞下去。每日裡來往白水澗道胡商眾多,皆是從安西往庭州運送物資,是以沒過多久,我便聽說了這個大訊息。高古二人不派人向我稟報,這便是極為蹊蹺之事,我既知道了此事,自然是要設法查探。成公,我和你不同,手裡還有些可用之人的。”
“我派人來庭州查探兵變真相,沒過多久就有了結果,古元欽和高林山二人都是粗鄙不文的武夫,謀事不密,加上知情者甚多,是以我很快就知道了內情。你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兩個武夫狗膽包天,竟然是把陛下囚禁在了庭州!”
聽到這裡,段秀實的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竟有此事!——他們兩個哪來的這個膽子,竟然如此妄為!大夫,你說的都是真的?”
封常清冷聲道:“是真是假,以成公之才,自該有所判斷。高林山和古元欽皆是以仁杰私人自居,他們做出這等事,亦是事出有因。其中的關鍵,乃是安西城外,馬家作坊。”
“馬家作坊對於磧西何等重要,成公自然清楚,高林山和古元欽雖是粗鄙武夫,卻也明白這些。他們之所以將陛下囚禁在庭州,便是為了這馬家作坊。因為他們知道了一件事情,那便是陛下白龍魚服來到庭州,非是督戰那麼簡單。若是督戰,豈會連仁杰也沒有見到過陛下。陛下來庭州,一來是為了平生之心願,看一看磧西這萬里河山,二來,便是要趁著仁杰出兵漠北之際,把馬家作坊強行從安西前往長安!”
“軍械製造,本該是將作監之時,磧西軍馬所依仗者,便是一個馬家作坊。自仁杰主邊磧西以來,磧西軍將們戰無不勝,自己卻是損傷甚少,依仗的便是馬家作坊。一應軍械,皆非是出自長安將作監,皆是馬家作坊自產。磧西軍馬之強盛,靠的便是馬家作坊。我磧西邊軍不單是相比異族優勢巨大,且相比各處邊軍和北衙禁軍,優勢亦是越來越大。”
“陛下對於仁杰推心置腹,極為信任,然畢竟年事已高,也要為兒孫輩考慮。是以將馬家作坊遷往長安,以壯大北衙禁軍之力量,削弱磧西邊軍,也是迫在眉睫之事了。”
“這,便是陛下白龍魚服來到庭州的目的所在!”
段秀實點了點頭:“馬家作坊……陛下會這樣想,亦是極有道理。外實而內虛,終歸不妥。不過仁杰亦是多次說過,有時間了會將馬家作坊的技藝與兵部共享,以讓大唐多上幾支強軍,只是一直以來東征西討,沒時間處置這事而已。這樣的話,仁杰想必也和大夫你說過。其實陛下想要馬家作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