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被光映照得模糊,彷彿在碰不到的光芒裡,他的長髮規矩地盤起,露出精緻而光滑的額頭。
他輕輕地垂下眸子,那濃密睫毛攏住的眸子又黑又沈,仿若深不見底的黑潭,隱透出他堅毅的性格,溫熱的光落在他的唇上,那薄涼的唇自然的浮起,笑容即不高傲又不缺乏氣場,恰到好處的自信令他氣質獨特。
藥罐上的蓋子咕咕響。
眼看藥汁要滿出來了,他不慌不忙的用毛巾裹住藥罐把手,將藥汁慢慢倒進碗裡,碗裡的藥汁升起股股白煙,熱熱的溫度……
他的臉上漸漸蒙了層細汗。
眼底也有些溼,只是動作仍流水般從容,當碗裡盛滿了藥,他端起藥抬起頭,一眼撞進他的眸子深處,他有些不敢直視他,尷尬地轉過頭。
到是秦厲風自然的笑了笑,主動來到他面前,「你可醒了,要燒下去就壞了,來,你把藥喝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滿是關心……
慕容燁神色恍惚。
「怎麼不喝?要我餵你?」秦厲風望著他,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似乎病得不輕,臉頰蒼白如紙,不停地捂著嘴咳嗽,嘴唇也有些乾裂。
慕容燁沒回答,只是接過來黑幽幽的藥汁嚥下去,那苦澀的味道頓時滲進五臟六腑,舒暢了許多,額前的髮絲溼了大半,那雙幽暗的眸子也雪亮起來,他緊緊盯著面前的秦厲風問,「為什麼不走?」昨晚那樣對他,又罵他纏人,清早他病了,他該幸災樂禍的走開,怎麼還好脾氣的留下來。
「你病了。」秦厲風認真地說,「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慕容燁怔住,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這樣的感覺從沒有過,一直以來對他都沒感覺,也覺得任何感天動地的事都撼動不了他。
可是今天,那盤在心底的石頭搖晃了下,將要落入萬丈深淵裡,他有些恐懼,同時又覺得心酸,像是品嚐到最為酸澀的梅子。
初次有人為他付出這樣的努力,不管他如何抵禦,如何責罵,甚至踐踏他的心意,他都拼盡全力,飛蛾撲火般靠近他。
「吃點東西好嗎?你睡了那麼久,不吃東西可不行。」知曉他昏睡大半日,又喝了大碗藥,胃裡定然不舒服,秦厲風拎來提籃,自裡面端出個碗,一開啟蓋子,誘人的清香就溢位來。
慕容燁安靜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油膩的東西,特地煮了清淡的杏仁粥。」秦厲風耐心的說,彎身扶起他,在他的後腰墊了枕頭,讓他的上半身依著床,接著舀起碗裡的粥,「味道很好的,你嚐嚐看。」
慕容燁沒有動。
「小時候,我弟弟生病也什麼都不吃。」秦厲風淡淡地說,順便又將碗裡的粥吹涼些,「我會熬這樣的粥給他,裡面的杏仁去皮兌上小米跟梨,中火轉旺火熬四個時辰,粥就軟糯可口,入口即化,無比甘美,他只吃了次就喜歡上。」
「你有弟弟?」慕容燁驚疑地問,白色的勺子陡然塞進他微張的唇裡,杏仁粥溫度合宜,裡面的米粒已然化境,入口既無,裡面還加了梨,滋味很甘甜,這樣的粥竟然有人吃過,於是愈發在意起他方才提的事。「你對弟弟也這麼好?」
「那到沒有。」
「恩?」
「他可不是你。」秦厲風意味深長地說……
悶在心底的不悅頓然消失大半,慕容燁沒有再問,只是喝著面前的粥,背上慢慢出了汗,精神好了,整個人都豁然開朗,他放下手裡的碗。
「吃完了?」秦厲風驚訝的問。
慕容燁點頭。
「你清早沒吃東西,我再給你盛碗。」秦厲風端起碗又盛了份,「我可是熬了很久,你要多吃些才行。」
慕容燁望著他,眼底像有東西在閃動,混合著困惑與掙扎,卻又重新接過碗,慢慢將碗裡的粥吃完,然後掏出絲帕擦了擦嘴角。「謝謝。」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就像觸不到的風,只聽到模糊的幾個音,秦厲風嚇了一跳,立即開口問,「你說什麼?」
慕容燁脊背僵硬,硬邦邦地說,「沒──什麼。」
「怎麼說了又不承認,這麼嫌惡我?」秦厲風凝視他,眼底有種溫柔的光芒。
「沒有。」
「那喜歡我?」
「沒有。」
「我就知道。」
輕笑聲在耳邊響起,那聲音就像輕軟的毛球,絨絨的,給人溫暖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又讓慕容燁渾身僵硬,陽光裡那俊美的臉紅了下,他起身要走,胳膊卻被抓住,他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