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糖葫蘆,慢地跟上了納蘭和謝門神家幾個孩。
雖說納蘭也是大姑娘了,可骨裡畢竟還有著些小孩心xìng。才甩來相有豹走出去沒百十步遠,納蘭已經領著謝門神家的幾個孩買了些糖堆兒在嘴裡嚼著。懷裡還抱上了一對兒拳頭大小的兔兒爺,大人孩樂成了一團!
隨手在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的小徒弟捧著的木頭盒裡抓了把花生,相有豹抬手把一顆花生扔到了個歪戴著氈帽、獐頭鼠目的漢腦門上,嘬著嘴唇吹了聲又像是耗叫、又像是燕巴虎夜啼的口哨。
猛不盯讓相有豹扔出去的花生在腦門上砸了一下、又聽見了那聲古怪的口哨,那綴在納蘭身後的獐頭鼠目的漢猛地一怔。扭頭便朝著相有豹站著的方向了過來,嘬著嘴唇也回了兩聲同樣的口哨。
朝前走了兩步,相有豹拿著手裡頭捏著的糖葫蘆棍兒在胸前虛虛地劃了兩道,再把下巴頦朝右邊一擺,那瞧見了相有豹動作的獐頭鼠目的漢頓時伸手摘下了扣在腦袋上的氈帽,三步並作兩步地湊到了相有豹的身邊,壓著嗓門朝相有豹說道:“爺們,潛哪路?”
上下打量著那獐頭鼠目的漢,相有豹不禁有些好笑地把手裡頭的糖葫蘆朝著街邊一間屋的房頂上一指:“才剛進門的鈴鐺客。正要尋道上老大指路!”
偷眼打量著相有豹那結實的身架,那獐頭鼠目的漢頓時對相有豹的說話信了八分,抬手朝著相有豹一抱拳:“還沒請教您打哪兒來、奔哪兒去?沒四九城高低、探沒探永定河深淺?潛行七十二路,您拜的哪路香火?供的哪位祖師?腳踏天橋地界,您是想過路、想安宅?”
朝著已經回頭著自己的納蘭一努嘴。相有豹對那獐頭鼠目的漢問出來的潛行切口對答如流:“奔西邊去,從北邊來!初來乍到,四九城高低沒,永定河深淺不知!潛行七十二路。路路香火不敢短少!祖師共拜一家,王母園中偷桃!拖家帶口過路。一時短了盤纏,正想請貴寶地老大開恩,賞個窮家富路、袋袋平安!”
扭頭了正朝著自己這邊張望的納蘭和謝門神家的幾個孩,那獐頭鼠目的漢轉身朝著相有豹一抱拳:“爺們在這兒稍候,我去去就來!”
手指頭縫裡夾了塊大洋在那獐頭鼠目的漢肩頭一拍,相有豹笑嘻嘻的朝著那獐頭鼠目的漢說道:“爺們別急,瞅著爺們今兒還沒開張,我這兒給爺們添喜發財了!”
也不相有豹按在自己肩頭上的巴掌,那獐頭鼠目的漢卻是伸手朝著自己後衣襟一抄一抓,變戲法般地將那塊順著自己後脊樑滑落下去的大洋舉到了相有豹的眼前:“爺們講究!我這兒謝過爺們彩頭了”
朝著相有豹再一拱手,那獐頭鼠目的漢把腦袋上扣著
的氈帽摘下來抓在了手裡,朝天天上猛地一拋,執著脖就朝人堆裡擠了過去。也才擠了三五步的功夫,那從半空中落下來的氈帽卻是恰好落在了那獐頭鼠目的漢腦袋上,戴了個嚴絲合縫!
天橋街面上人多,猛不盯瞧見半空中飛起來一頂氈帽,不少人頓時直著脖朝著那氈帽張望起來。等得那氈帽恰巧戴在了那獐頭鼠目的漢腦袋上,街面上不少人都扯著嗓門吆喝起來:“好!”
“這又是哪路的手藝?場在哪兒呢?”
“沒聽說天橋有練這門手藝的人物啊?外路剛來的吧?”
滿街的人議論紛紛之中,那獐頭鼠目的漢卻是在人縫中擠擠擦擦,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個吹糖人兒的小攤前面,抬手扔下了一大把大兒,這才扭頭朝著納蘭和謝門神家那些孩一指:“給吹個八仙過海糖人兒,給那位姑nǎinǎi和她身邊幾位少爺、小姐送過去!”
眼著那獐頭鼠目的漢朝著自己一指,納蘭頓時有些緊張地攏住了身邊謝門神家的幾個孩,朝著相有豹走了過來,迎著相有豹低聲叫道:“你這又是玩的什麼么蛾?!怎麼你跟誰都能掰扯上話頭呢?!”
眼睛盯著那在人縫中四處亂竄、時不時還回頭瞅瞅自己的獐頭鼠目的漢,相有豹臉上笑得很有些神秘莫測的意味:“就是個潛行裡混條潛的人物。方才你光顧著領著幾個孩買兔兒爺,已然叫這人盯上了!”
下意識地朝著腰裡頭放錢的地方一模,納蘭頓時鬆了口氣:“還好,帶著的錢沒叫這人偷了去!可你跟他又掰扯些什麼呢?”
捉挾地朝著納蘭擠了擠眼睛,相有豹壓著嗓門朝納蘭笑道:“還記得那天晚上在三進院裡捱了一箭的嚴爺麼?人家可是四九城裡潛行的大拿。這幾天躺在咱們堂口裡養傷。話裡話外的就把潛行裡的一些個切口教給九猴兒了!我也就是九猴兒跟我說過一回,差不離記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