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巴掌,驅策著轅馬狂奔起來。
悄悄站在城門洞左近的衚衕口上,嚴旭冷眼看著已然亂成了一鍋粥模樣的城門洞,情不自禁地搖頭自語道:“菊社這回的買賣,只怕是要虧大發了?!”
眨巴著眼睛,同樣瞧著小笠原兄弟倆駕車狂奔而去的九猴兒好奇地接上了嚴旭的話頭:“二叔,您說的菊社這買賣虧大發了。。。。。。。是說他們這些個露了底的暗樁?”
伸手在九猴兒肩頭一拍,嚴旭讚許地點了點頭:“雖說菊社後頭有日本人戳著撐腰,可這麼拉開了場面跟巡警局對著置氣,說到底還是犯了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忌諱!等著瞧吧,甭看著眼面前這些個暗樁沒一個叫巡警局的人拿捏住的,可這周遭盯著這裹亂場面的,可不止咱們爺倆!少則三天、多則五日,菊社裡頭這些暗樁就全都得給人拔了去!”
略一猶豫,九猴兒卻是訝聲問道:“可這麼一來,那段爺可就真跟菊社撕破臉了?就段爺那官字兩張口、佔便宜沒夠、見麻煩就溜的主兒,他能這麼豪橫的戳住了架勢?”
倒背了雙手,嚴旭扭頭朝著身後的衚衕走去:“你這孩子就是不經誇,剛還說你明白事兒,這一轉眼又棒槌了不是?就今兒城門口這出場面,段爺和菊社裡頭那主兒,可都是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呢!”
小跑著跟上了嚴旭的腳步,九猴兒涎著臉朝嚴旭笑道:“那。。。。。。二叔,您給我說道說道唄?”
“自個兒琢磨去!”(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二章 顧此失彼
眯縫著一雙小眼睛,重新回到了小隔間裡的段爺依舊是癱坐在椅子上,臉上也始終掛著那招牌似的憨笑模樣,可一雙肥嘟嘟的巴掌卻是死死地捏著椅子的扶手,差不離都要把那椅子扶手攥出水來!
擱在四九城裡經過的場面數算,也就是大清國末年的時候,有過一回在雙龍對賭的場面上換了莊家的故事。有些個經過了那故事的四九城爺們,現如今說起當時的場面,一個個也全都是搖頭不迭,直說那場面著實是叫人心驚肉跳——且都不論那些個在賭局裡下注的玩家是如何下場,就說那輸了賭局暗莊的豪橫人物,有多少當時就從懷裡摸出來砒霜鹽滷求了個一了百了。那就是贏了賭局暗樁的人物裡頭,也有兩三個樂得大笑著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一股血氣憋在了心口上,就此一命歸西!
就方才齊三爺鬧出來那臨陣換將、當眾加註的好戲,雖說在明面上,段爺依舊是使著眼色、叫熊爺戳住了場面不認慫,可私心裡頭細一琢磨,這倒是不由得段爺不捏著一把冷汗——就齊三爺那小木匣子裡頭幾張日本國大和銀行的存單,哪怕是對半了賠出去,那也夠讓段爺一夜間窮個底兒掉,估摸著三五年裡都得指著一張臉皮出去蹭場面!
可要是能贏了。。。。。。。
屁股底下這張北平警察局局長的椅子,那可是正經花了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打的就是個將本求利的主意。這要是能在這把雙龍對賭的局面裡贏了下來,那自己屁股底下這張椅子三五年內能坐得把穩且不論,只怕是還能指望著在四九城裡再買來一張油水豐厚的椅子,另闢蹊徑別處發財!
不知不覺之間,段爺一雙手的手心裡都沁出了汗水。把那太師椅的扶手都打得精溼。而小隔間外看臺上那些個四九城爺們炸雷般歡呼嘶吼的聲音,也彷彿離著段爺遠去,聽著倒像是從九霄雲外傳來的雷鳴,影影綽綽地聽不明白。。。。。。。
估摸著是瞧出來段爺已然是一副神遊物外的模樣,原本在段爺那小隔間裡扎堆賣好的幾個報社記者,也都識趣地退出了小隔間。或是尋了臉熟的人物、鑽進人家小隔間裡打個小秋風,或是索性尋了個背風的地方,拿著一支鋼筆在隨身的小本子上筆走龍蛇,片刻間便把一份能賣二十大洋的稿子寫了出來,這才倒揹著雙手站在高高的看臺上,只等著鬥牛場面上分出了勝負,立馬就能拿著這稿子去贏家那兒邀功請賞!
也就在這誰都不敢去打攪段爺的檔口,從鬥牛場面外猛地跑過來個段爺身邊常跟著的跟班兒,腳底下步伐散亂、大張著嘴巴喘著粗氣。一頭便撞進了段爺坐著的小隔間裡,幾乎是湊到了段爺的耳朵旁邊低聲叫道:“段爺,這可是了不得了!城門口。。。。。。菊社拉貨的那四輪馬車硬闖過去了。。。。。。。”
像是被人從夢中驚醒後帶上了幾分起床氣一般,被這一驚一乍的吆喝聲驚得渾身一哆嗦的段爺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急匆匆跑來報信的跟班兒臉上:“嚎你孃的喪呢?!”
捂著被段爺那重重一耳光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