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怎麼會毫無阻礙的越過門檻,甚至避開了門邊的一株蘭花,連葉子也不曾碰到?
而那個殘疾卻更了不起,他手中的鐵柺烏黑髮亮,隱隱閃爍著烏金色的光芒,蕭暮之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了這乃是用天下最貴最重的金烏鐵大造,小小一根鐵柺,就是幾個大漢抬著也走不出幾步路,而這人卻一手握住,行動自如間,彷彿手中的柺杖只是木頭做的一般。
蕭暮之靜靜的看著三人,青河笑mimi的,他身後的二人卻依舊一動不動,青河道:“蕭公子,這是我兩個孿生兄弟,我們是三胞胎。”他指著瞎子道:“這是我二哥,叫青冥。”青冥準確的朝著蕭暮之所在的地方點了點頭,面上甚至泛起一絲微笑。
說完,青河又指著殘疾道:“這是我大哥,叫青裂。”
蕭暮之眯起眼,低喃道:“青河……青冥……青裂,很符合,恐怕不是真名吧。”他這句話說的極低,為的就是印證自己剛才的判斷,果然,青冥耳力極高,只見他微微一笑,木然的雙眼卻彷彿能看透人心一般盯著蕭暮之,道:“真假本就虛幻,蕭公子何必執著於虛幻之間?”
蕭暮之神色驀的一凝,隨即緩緩起身,良久,才道:“三位即是異人,為何會屈尊做了舍弟的家人。”
青河一笑,當即上前,毫不拘謹,拿起桌上蕭暮之剛放下的匕首,雙手飛快的在桌上的琴上飛舞,一瞬間,蕭暮之只覺得眼前白光奪目,等到白光漸歇,原本粗糙的琴面已經光滑如新。
匕首講究的是近身博敵,運用之道主要在於快、準、狠,輕靈若青鳥,極迅若天雷,是很難練的短兵器,蕭暮之也學過,卻並不擅長,否則當第一夜襲蕭雪海軍營時,也不會落得悽慘無比。
青河放下匕首,笑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國師於我三人有生死大恩,我等自然誓死追隨,莫說做下人,就是立刻去死我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所以,這次國師讓我等保護照顧公子,公子有吩咐儘管直說,這修琴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青裂突然說話,他這一開口連蕭暮之都愣住了,十分低沉悅耳的聲音,彷彿有天生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去傾聽。
只聽青裂道:“這琴你修不得。”
青河笑眯眯的臉也明顯一愣,隨即轉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大哥,道:“為什麼?”
青裂道:“因為這琴不是他的。”
青河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是國師的?”青裂不再說話,只是看著蕭暮之,青河立刻會意過來,想起蕭雪海先前召集自己幾人時的吩咐,對眼前這個人表現的在意和關心,青河當即住了言。
半晌,蕭暮之微微一笑,道:“這琴不是你修不得,而是你修不好。”
青河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破琴,隨後道:“這……琴,雖然老舊,但接上弦上漆後也是可以用的。”蕭暮之也不出聲,伸手拉出一根未續的弦,道:“你來看看。”青河原本笑眯眯的臉上也出現疑惑,低下身仔細的看著蕭暮之手中那黃色的琴絃,半晌,忽然噗哧笑出聲道:“這哪是琴絃,分明是細鐵絲嘛,這能彈出曲子才怪,對、對極了,這琴我修不好。”正要笑,青裂突然冷哼一聲,青河這才想起,面前的這把琴很可能是蕭雪海的,當即住聲。
蹬、蹬、蹬的聲音響起,青裂拄著柺杖慢慢走進桌邊,道:“蕭公子莫非能修好這廢琴?”
蕭暮之笑道:“若有楊枝仙露,枯木尚可回春,又何況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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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兒醒來時,一雙冰藍的眸子正在黑暗中冷冷的看著自己,那目光彷彿要將人生吞活剝。
下一秒,房內點起了燈,綠兒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如果不是因為生病,她絕不會一覺睡到蕭雪海回來。
呼吸有些急促,綠兒看了眼依舊睡著的蕭暮之,咬著唇下了床,躬身站在蕭雪海面前。
半晌,蕭雪海咬牙切齒,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怎麼回事。”聲音很冷,卻很低,他不想吵醒男人,綠兒咬著唇,將事情說了一遍。
蕭雪海放下心來,天知道,當他回來看到男人竟然將綠兒抱在懷裡時,那讓人不安,讓人嫉妒到幾乎發狂的感覺。
“事情就是這樣,公子……公子只是怕我病了,所以……所以才……”蕭雪海輕輕做到床邊,半晌,才道:“回去睡吧,去藥房配些藥,這兩天自己就歇著。”
綠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剛到下午而已,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見蕭雪海沒有生氣,綠兒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