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來到了一處地下湖前。這片湖水極其清澈,裡面沒有什麼游魚,只是在湖水的中央位置,有一片綠洲,上面生長著許多茂盛的靈草,甚至還有不少的昆蟲,在靈草中來回飛蕩。
這裡的景象,與那處屍山骸海,判若兩個世界。
“咦,想不到這山洞中,竟然還會有這般的美麗景象,恍若人間仙境。”離姥畢竟是女子,對這一切都顯得欣喜不勝。
張毅莞爾一笑,感覺此刻她就像一個女子,說道:“若是你喜歡這裡,你我就住下來,做一對神仙眷侶,也是一件美事。”
離姥身體一震,轉頭仔細盯著張毅的眼神,看了數個呼吸之後,才陡然冷漠的說道:“張道友,請你自重。這番話,你應該對你喜歡的女子說才是,我與你並不熟悉。”
“易欣,事到如今,你還不肯以真實身份見我麼?”張毅苦笑了一聲,竟這般說道。
離姥呼吸頓時變得急促了幾分,但旋即就恢復了清冷之色,淡然道:“易欣?這人是誰?莫非是道友的相好麼?可惜我無緣相見。這次看在道友認錯人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希望下次,道友不要胡亂指認才好。”
當張毅喊出“易欣”二字的時候,往日的一幕幕,再次浮上心頭,心中五味雜陳,有欣喜,還有愧疚。
即便是此女適口否認,他也能從此女的臉上,瞧出幾分端倪。
因此,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唉,你可知道,當年你我為何要舍你而去麼?”張毅輕嘆一聲,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清冷的夜晚。
他不等此女回答,自顧自的說道:“當年我為了給堂姐報仇,要對付實力遠勝於我的一名高手,生死尚未可知,又怎敢對你有什麼承諾,以致於誤你終生?當我僥倖大仇得報之後,又面臨門派覆滅,身如柳絮,前程無著。而你又是玄陰靈根,乃是修仙界人人視為鼎爐的靈根之體,我在沒有保護你的能力之下,唯有忍痛舍你而去。其中的種種緣由,當時都不便向你解釋。本來我以為,你我今生都不會再有相會之期,可是卻不曾想,命運竟如此眷顧於我,又讓我再次遇見了你。”
離姥看著張毅真摯的眼神,神色有些迷離。
她輕咬了咬嘴唇,說道:“當年你既然有此選擇,就應該坦然接受才對,不要再有什麼非分之想。無論怎樣的結果,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張毅點頭道:“不錯,當年我有負於你,雖然早已追悔莫及,內心十分痛苦,但那的確是我咎由自取。可是,當我看到你給我的種種提示之後,我才恍然明白,其實我的內心深處,一直都保留著你我當年的回憶。
人錯過一次,都已經百罪莫贖了,我實在不能再錯過第二次。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張毅情真意切,真情流露,雖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但卻字字發自肺腑。
離姥好一陣才晃過神來。
當年,她若非對張毅動了真情,又如何會選擇追隨他的腳步,踏入修仙界?而且,為了尋找這個“負心人”,不知去過了多少個門派,只可惜一直都杳無音訊。
上一次,她在交流會上無意中與張毅相見,既是滿心歡喜,又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心中好不矛盾。
所以才會出現給張毅留下字跡的那一幕。
如今,張毅的這番話,雖然是她一直都渴望聽到的,可是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她卻仍然感覺忐忑不安。
畢竟,當初張毅曾經不告而別,若是這一次,再出現那樣的一幕,怕是隻能徒然心碎了。
她輕嘆一聲,說道:“我苦等了百年,其實心志早已表明。可是,我又怕真的與你相認,在未來的某一日,一覺醒來之後,卻發現人去樓空,只剩下一紙書信,寫滿蒼白的理由。那樣的景象,何等的可怕,彷彿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悲涼的味道。”
她這番話,卻是已經承認了下來。
她就是當年的風易欣。
張毅滿面愧疚,接著神色漸漸堅定了起來,深吸了口氣說道:“百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我想通許多事情。有些事情,哪怕前途再是兇險,也可以兩個人去面對,並不只有獨自面對一途!”
張毅突然向前一步,抓住風易欣的說,口中輕念道:“無陵,江水為竭,冬木發,夏雨雪,乃敢與君絕!”
風易欣輕輕揭下面紗,露出略尖的下巴,秀氣的鼻子,清澈醉人的明眸,這一切,都與張毅第一次在酒肆中見她時,一模一樣。
只是現在的風易欣,似乎更加的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