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開了。
“文偉哥,是你嗎?”被紅蓋頭罩住的翠兒欣喜地叫道。
我趕緊走過去,用身體摩挲她的腿腳,嘴裡“嗚嗚”哼著。
“阿黃是你呀,你怎麼來了?”翠兒又是欣喜,伸手來摸我的頭。我任憑她摸著,還舔她的手,癢得她“咯咯”笑。聽著她的笑聲,我彷彿又回到了在山上的日子,一動不動,有些痴了,更是醉了。
後來,少主人帶著一些酒味回來了。本來我想再在房裡陪著他們兩個人的,可少主人死活都不肯,非要把我推出去不可。沒辦法,儘管疑問重重,我還是老實地出去,再守在門外。
少主人怎麼會不喜歡我了呢?我邊巡視邊想。
前院的人語聲慢慢稀了。忽然,我感到有幾個黑影向少主人的房間摸來,輕手輕腳地,明顯意圖不良。“汪汪,汪汪汪,”我縱身向前,用力吼叫,通知少主人有人侵入了。
那幾個黑影肯定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嚇得停住了。我跑近了,張嘴齜牙,“唔——”我向他們發出嚴重的警告音!
“媽呀,快跑!”幾個黑影抱頭鼠竄,隱約中,我聽到前屋傳來人的嬉笑聲,好像也有人看到了他們,但卻沒人出來探詢。少主人的屋裡依然燭光豔豔,也沒人出來。
嗨,真奇怪了今天!
心裡疑惑著,我毫不鬆懈,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又嚇退了幾次黑影后,我聽到前面不再有聲音了,就凝神用意識“聽”少主人屋裡。不聽不知道,一聽還真聽到翠兒在說我:“有阿黃在,我們要清淨多了。”
“是啊,阿黃真好!”少主人的聲音。
接著,我“看到”少主人揭下了翠兒頭上的紅布,他們互相看著,很久也不說話,就是看著。我能感覺到他們眼裡閃爍的火焰,還有幾絲羞澀。在用一個很古怪的方式喝了一杯酒後,少主人與翠兒手拉著手走向花床,吹燈,放下幃帳,躺倒。
嗯,這個情景怎麼這麼熟悉呢?腦子裡一閃,眼前浮現出以前電視上看過的情節,我心裡一跳,連忙把意識收回,但還是聽到了他們最後的聲音:
“文偉哥!”
“好翠兒!”
……
回到前院,客人已經散去了,女主人也睡了,只有幾個幫忙的村人還在整理東西。他們一邊忙著,一邊說起被我驚走的那幾人的事。我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那些人是來鬧洞房的,不想竟被我阻住了,少了一個婚禮中的有趣環節。我心下暗笑,趕緊找吃的。幫忙的幾人看到我,拿出剩菜剩飯給我,讓我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吃好了,我回窩睡覺。在林劉村,現在已經沒了守夜到天明的必要。
第二天,看到甜甜蜜蜜走出來的少主人和翠兒,我心裡的笑意更濃了。
跟女主人、少主人和翠兒開心地過了幾天,其中溫馨自不必說,寒意肆虐的冬天彷彿也不那麼冷了。三天後,我又跟隨少主人和翠兒回了一趟山上,他們稱之為“回門”。自然少不了一番熱鬧,不過當天就回家了,怕女主人一個人寂寞。
緊接下來是過大年。我在大清朝又見識了古樸的新年,掃塵,祭灶王爺,大年夜守歲,初一早上滿村走著去拜年,迎回灶王爺,一套套的鄉土民風,讓見識過現代社會燈紅酒綠的新年的我很是驚奇。我比較著,品味著,也賣勁吃著,著實收穫不少,連肚子都肥得有些下垂了。
少主人和翠兒呢,簡直成了世上最甜蜜的人兒,雙進雙出,互敬互讓,樂得女主人的眼裡都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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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氾濫,草木回春,又一個南方的春季來到了。田野裡,勤奮的老牛拉著犁耙,翻出一道道新土,空氣裡瀰漫著清香。種子撒下去了,田壟開始泛綠,少主人也忙碌起來了。他整天待在書房裡不出來,說什麼“一年之計在於春”,要趁著好時光努力讀書,春後要去省城趕考。
翠兒這時候有更多的時間陪我玩了。她臉上掛著紅暈,帶我走在村裡,見人總是柔柔一笑,輕聲打個招呼。走到村外,她逗我在田壟間跑來跑去,饞得跟著我的狗兒們直咽口水,撒著歡兒加進來嬉戲。我們一人數狗頓時成了田野上絢麗的風景,讓看到的村人嘖嘖稱奇。
稻花飄香的時候,少主人打點行裝,說要提前去遊學訪師,為秋季舉行的科考作準備。翠兒的眼裡溼潤了,她戀戀不捨地看著少主人,眼神把我的心都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