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觸地,額頭頓時鮮血迸出,流到了鼻子上。
“少主,是老奴之過啊!”
老族長扔掉柺杖,也趴在地上衝著少主人和裝載棺木的馬車磕起頭來。
“林伯父,伯母,正海兄,嫂子……”
王少勳也跪下了。緊接著,曾璧兒、王琦真、吳鈺、小蝶、齊峰……黑壓壓跪下一大片,哭聲震天,直衝雲霄!
“汪汪,嗚——”
由我帶頭,林劉村的所有狗兒一齊狂吠和嗚咽,黑獒黑勇也淚灑石板路面。
“汪,汪汪!”
一隻黑狗從遠處狂奔過來,渾身黑毛溼漉漉亂蓬蓬的。
“黑猛!”
“阿黃,大哥,二哥!”
黑猛叫著,快步走近我,黑獒黑勇忙也過來。我們凝視著,都把對方印在心底。我沒有問它這些天躲在哪裡,因為已經沒了問的意義。
“阿黃,你還會回來嗎?”
黑猛開口了,黑獒黑勇也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我心裡翻騰著,一股濃烈的依戀湧上心頭。主人與夥伴,竟有一天要二中選一,除了悲哀,我找不到其它詞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
黑猛三兄弟沒說話,其它狗兒也不做聲了,靜靜地看著我。
馬車轆轆,馬蹄得得,那邊已經走出一大段距離了。
“阿黃大哥,快點,快點!”
阿福站在一輛馬車上衝我高叫。
“阿黃,你……”
小花舔著我的嘴巴、鼻子,聲音哽住了。
“阿黃……”
老白、小灰和許多的狗兒異口同聲地叫著我的名字。
“你們……保重!”
我最後一次深深看了它們一眼,把每一個熟悉不熟悉的面容牢記在腦子裡,一轉身,四肢用力,熱淚灑落,向著馬車追去。
“保重!”
“一路順風!”
“記得回來看我們……”
就在這時,隱約中,林劉村裡傳來一聲婦人的哀嚎:
“當家的,你不能死啊……”
紛亂的聲音隨著涼意徹骨的秋風,都飄落在了背後。我用力一竄,跳上了馬車,義無反顧地向前,再也沒有回頭!
“朋友們……後會,無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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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福建侯官,路程上千裡,山高水遠,大家務必要互相照應,不可疏忽大意!”
走官道,速度不快,向著西南方向行出了一天。晚上在一個小鎮落腳後,王少勳召集眾人,殷殷囑咐起來。再明確了一些分工和細節,大家各自回客棧房間休息了。
我和阿福吃飽了,躺在天井裡守夜,說著一些別後詳情。
晚上九點左右,樓上一個細微的聲音驚動了我。一扇窗戶“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黑影飛竄而出。我一探,是從頭到腳一身黑的王少勳。他張望了幾下,迅速跳出窗戶,向客棧外面騰躍而去。
這麼晚了他還出去幹什麼?
我疑惑著,但也不覺得特別奇怪。這些天他一直忙裡忙外,跟他接觸的人很多,似乎正在操辦什麼重要的事情。
直到將近雞鳴,我在客棧裡來回走了十幾趟,王少勳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就睡。天亮後,他照常起來,精神飽滿地指揮眾人吃早飯,打點行裝出發,一點也看不出熬夜的樣子。
一群人馬浩浩蕩蕩繼續趕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我看了一陣沿途風光,覺得乏了,躺回車裡倚在少主人的腳邊打瞌睡。少主人這兩天恢復了一些,與翠兒互相靠著,低聲說著話兒,無比憐愛她。
車子駛入了一片山嶺,中途停留了片刻,便又開始爬坡,速度慢了下來。
“什麼人?”
前方傳來一聲高喝,是開路的“猛虎”夏勇,接著,刀拔出鞘,車馬停了下來。
出什麼事了?難道扶棺返鄉也有人打劫?
還真有攔路的。正疑惑間,前方一陣刀劍碰撞聲,還有人的呼喝聲。我不得不放出意識去探看究竟。這幾天我心裡空落落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懶得理會無關的事情,可偏偏事情找上了我們。
一探,情況馬上明瞭